待保安走后,孙凯意欲张口再解释些什么,却被简尧山挥手打发走了。
此刻的他心中暗悔,谁知道想挣点儿外快还被大老板抓个正着呢?
“言之妈妈,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江奶奶拉过豆芽菜似的孙子,发自肺腑地感谢道:“不然我老婆子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她抬手拍了拍沉默不语的江时远,示意他开口道谢。
可年幼瘦弱的江时远只死死咬住下唇,就是不吭声,目光却愤恨地投向门内的简言之。
“宿主,他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善善有些焦躁地提醒道:“好像还和你儿子有关。”
郁棠视线来回在简言之和江时远身上扫视,不用善善提醒她也发现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大儿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得厉害。难道是江时远又欺负他了?
孩子是郁棠的底线,她绝不允许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
她决意弄清两个孩子之间的官司,于是便嘱咐简尧山带着三个崽崽先上车,准备自己留下来和江时远聊一聊。
两个小的眼里带着好奇,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简尧山走了。可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儿子却反常地开始闹人,说什么也不让她留下来。
“妈妈,我们快回家吧。”简言之抓住她的腰带,眼睛里满是惶恐。
郁棠心疼地搂住他亲了亲,想着大儿子应当是被欺负的狠了,心里对江时远的怨气腾的一下升高。
“言之乖,妈妈和江奶奶说两句话就来,你先上车等妈妈好不好?”郁棠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劝慰他。
“不要,妈妈和我一起走。”简言之很害怕,他绝不能让妈妈留下来。
看怎么都和大儿子说不通,郁棠只能使用武力手段了。她二话不说抱起大儿子把他塞进车里,手疾眼快地拉上了车门。
车内的简尧山和她相互配合,一把搂住拼命挣扎的简言之,不给他下车的机会。
“妈妈,回来,妈妈不要去。”简言之哭得撕心裂肺,把两个小的吓得一激灵。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大锅锅哭这么惨的。
就连一直在餐厅门口等待的江奶奶和江时远,也被这架势唬住了,不由得互相抱紧了对方。
“抱歉,久等了。”当事人郁棠却风轻云淡地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尘,还算礼貌地开口了。
江奶奶赶紧道:“没事没事,孩子闹人也是正常的,您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们自己等结果就行。”
她以为郁棠是想陪他们等监控结果出来。
听了这话的郁棠小小哑火了下,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好心的。
“左右我也无事,一起等就是。”她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江奶奶,我有些话想和时远小朋友聊一聊,不知道是否方便呢?”
“当然可以。”虽然只短短接触过两次,可姜奶奶认定了她不是坏人,很是爽快地把孙子往前一推,还咧着笑挥手让他们好好聊。
郁棠看着面前过分羸弱的小孩子,一时有些不忍。可再不忍她也是要问的,毕竟简言之在她心里更重要。
为了安抚小孩子的情绪,她从包里掏出一大把糖果递给江时远,轻声道:“时远小朋友,阿姨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江时远没接她的糖果,不安地低下脑袋,轻轻吐出一个“嗯”字。
她帮了自己和奶奶,自己理所应当帮她的。
“那你以后可以不再欺负言之了吗?”她蹲下身子,神情严肃道:“他是阿姨的宝贝,阿姨不想让他受欺负。”
“我欺负他?”江时远倏地一下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震惊和错愕。
“阿姨,我没有欺负简言之,是他在欺负我。”委屈、怨恨、不甘的眼泪顷刻落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时远咬紧牙关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他只好拿脏兮兮的小手去抹泪,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抹成了大花猫。
看对面的小萝卜头哭得这么难过,郁棠瞬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尤其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了乖,别哭了。”郁棠拿出湿巾替小孩子擦拭眼泪,柔声道:“那时远能告诉阿姨上次言之为什么受伤吗?”
老实讲,她根本不相信简言之会欺负人,大抵是里面有误会吧?
“是他自己摔倒的。”江时远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疼,“我说过的,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同学老师还有奶奶,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他说的话,他们都只信好学生简言之的。
郁棠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他没有撒谎。
她面上平静地伸手握住江时远的小脏手,温声道:“阿姨相信时远。”
江时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忐忑地搅动着自己的小手指,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真的吗?”真的有人会信他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郁棠就差举手发誓表明自己的真心了,“那现在时远可以告诉阿姨真相了吗?”
“阿姨,是简言之一直在欺负我。”江时远低声呢喃道:“他还欺负小猫。”
他止住眼泪,轻声细语地描述着发生的一切,诉说着自己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