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气的大吼大叫,扬言要将他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都杀了,暮冬等人逼不得已,只好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年惜月得知此事时,正同年如月坐在暖阁里喝茶。
十月初,京城的天气已经很凉了,暖阁里提前烧了地龙,比其他地方待着舒坦。
年惜月已经吩咐下去了,三日之后,不管有没有下雪,宫里各位主子的寝殿里就可以烧地龙了。
“四妹妹,你说德太妃到底是疯还是没疯?”年如月问道。
“想疯就疯,不想疯就不疯,看心情吧。”年惜月说着笑着笑:“反正她得了失心疯的事已经传到宫外去了,这种事儿也算是一把双刃剑吧,对她来说有利有弊,对咱们来说,亦然。”
“这倒也是。”年如月点了点头:“怪不得皇上并不在意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皇上日理万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管这些。”年惜月似笑非笑道。
“那四妹妹你呢?管还是不管?”年如月问道。
年惜月听了她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奉旨掌管六宫,人家已经把永和宫发生的事禀报上来了,我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过两日吧。”
年惜月说着笑了笑:“过两日我去瞧瞧。”
先让那位太妃吃吃苦头也好。
说句实话,年惜月一直不喜欢她,人家偏偏又这么会作死,那就让她作个够吧。
养尊处优的娘娘,被人绑在榻上,又封住了嘴,怕是度日如年。
也不知受了这样的苦头后,她会不会稍稍消停一些。
以年惜月对德太妃的了解,人家现在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宫中发生的事儿肯定瞒不过胤禛身边的耳目,人家这个当儿子的都没管,那她也不用急。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没过多久便听人说,景仁宫娘娘求见。
后宫众人都没有正式封号,奴才们提起时,都称呼“娘娘”,以姓氏或宫院相称。
就比如年惜月,大家习惯称呼她为“年娘娘”,至于年如月,便是“钟粹宫娘娘”了。
景仁宫,是钮祜禄氏的寝宫。
“快请她进来吧。”年惜月道。
自从她们搬进宫后,大家都没出过宫,当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管着潇湘楼的生意。
不过,娘娘们也有自己的法子。
大家身边的大宫女们,是可以拿着她们给的腰牌出入宫廷的。
所以,这段日子帮着管潇湘楼的,是这些大宫女。
她们之前便对这些事十分熟悉,管起来也得心应手,娘娘们都挺满意的。
钮祜禄氏依旧负责管潇湘楼的账目,她今日过来,十有八九是说潇湘楼的事儿。
不过,年惜月这回猜错了。
人家是来告状的。
“娘娘,妾身听闻三阿哥的侍妾田氏有身孕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先帝孝期未满,此事若是真的,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天下人会怎么看皇上?”
“此事当真?”年惜月皱了皱眉,钮祜禄氏这人一向谨慎,此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若无把握,她也不敢在她面前提,不然被李氏知道了,肯定会为难钮祜禄氏。
“妾身也不敢确定,只是无意中瞧见那田氏带着宫女走在路上时,突然就捂着嘴躲在柱子后头干呕,还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被宫女扶着回去了,妾身也不好派人去打听,只能来禀报娘娘。”钮祜禄氏说道。
胤禛的孩子本来就不多,他登基后,把所有的皇子都接进了宫,包括已经成亲的弘时。
他在阿哥所那边安排了一个大院子给弘时一家住。
今年刚满二十的弘时,有一妻两妾,妾室钟氏于康熙六十年给他生了个儿子,尚未赐名。
他的嫡福晋董鄂氏尚无所出。
妾钟氏,是内务府挑选的,妾田氏,则是弘时自己喜欢的,出身低微,去年年初才刚纳在身边。
“多谢你同我说这些,我会派人去查。”年惜月神色有些凝重。
此事若是真的,一旦传扬出去,便是皇家的丑闻,到那时候,天下人不仅会说胤禛教子无方,满朝文武也会要求胤禛重罚弘时。
关键是,胤禛这个当阿玛的为了守孝,洁身自好,近一年来真的未留宿后宫,弘时却没有避讳,这不是找抽吗?
“此事或许是我多心了,还请娘娘不要告知旁人。”钮祜禄氏说着看向年如月:“也请妹妹保密。”
“姐姐放心吧,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年如月颔首。
等钮祜禄氏离开后,年惜月才道:“若此事是真的,皇上肯定十分生气,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人,真不让胤禛省心。
“是啊。”年如月点了点头:“四妹妹还是先派人查一查吧。”
年惜月颔首,吩咐心腹的太监去办此事。
要查这个,其实也不难。
按照宫中规矩,皇帝那儿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后宫娘娘们,地位较高的,太医们三日请一次平安脉,一宫主位以下,半个月请一次平安脉。
那田氏作为弘时的侍妾,也是半个月请一次平安脉。
算算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