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爷有没有别的意思,她都得这么说。
因为只有这样,福晋心里才会舒坦一些,才会好好养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贱自己的身子。
那猛药,福晋就不该喝,可她劝不住啊。
“我以为我做这一切,他会高兴,会感动,没想到……”四福晋自嘲一笑:“罢了罢了,不管我喝不喝那药,我的时日也不多了。”
“福晋。”秋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你说,我要是就这么死了,年氏和李氏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很苦恼?毕竟,新嫁进来的福晋,可不是我这个病秧子,绝对会对付她们。”四福晋笑道。
“福晋您别这么说。”秋栗顿时有些急了:“您以前身子也极好的,养一养,就能恢复如初了。”
“你这丫头,倒是会哄人开心。”四福晋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秋栗连忙毯子给她盖上。
“秋栗,王爷已经解了我的禁足,可我不想住在王府里了,我成日里看着他们开开心心的,心里难受,好像我是这王府里多余的人一样。”四福晋说道。
“福晋想住去别院吗?”秋栗连忙问道。
“是。”四福晋颔首:“倘若我还撑得住,就去别院住吧,眼不见为净。”
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府其他女人,全都被年惜月收买了,只有她格格不入。
住在这王府里,她只觉得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不如去别院住着,说不定还能养好身子。
“福晋不去宫里给娘娘请安了?”秋栗问道。
“你以为我傻?我都这副模样了,还怎么去宫里请安?我这回用了猛药,才从榻上爬起来,进宫赴宴、祭天祭祖,已经到极限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我恐怕都得躺着静养了。”四福晋摇头。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
秋栗闻言瞪大了眼睛。
之前是她陪着福晋去见王爷的,虽然从头到尾没敢吭声,但他们二人的交谈,她全都听到了。
她还以为,福晋是爱惨了王爷,却爱而不得,才说了那些话。
如今想来,也并非完全如此。
福晋似乎另有打算。
“我今日若不说那些话,王爷怎么会解了我的禁足?他还承诺,以后会帮我娘家拿回爵位。”四福晋笑了:“这便足矣。”
她拢了拢自己鬓边的碎发,声音轻柔:“也不枉费我这次给自己下了猛药,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
秋栗听了她的话后,顿时有些伤感:“您是嫡福晋,你若是直接和王爷说这些,王爷应该不会拒绝,您却喝了那些药,伤了身子……”
“你呀,虽然在我身边伺候多年,有时候还是有些傻气,我如今在王爷心中什么都算不上,若不这么做,又岂能如愿以偿?等搬去了别院,见不到这些人,说不定我还能多活几年呢。”
秋栗闻言含泪点了点头。
“今日是大年初一,下月中旬,年惜月就要临盆了,可惜啊,我如今没力气对付她,要不然……”四福晋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她是觉得心有不甘,可自己接下来怕是要浑浑噩噩很长时间,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就算想对付人家,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娘娘,奴婢……”秋栗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你别动手,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和秋穗,只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养病,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来日方长,只要我养好了身子,以后就还有机会。”
“是。”秋栗颔首。
……
今日的家宴,四福晋没来,不仅没来,她还派人请了太医。
大年初一就请太医,在许多人看来是很忌讳的,不过,胤禛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当然不敢吭声了。
家宴过后,秋栗送奉了四福晋之命,来给胤禛请安。
“王爷,福晋他身子愈发不好了,太医说,恐怕……恐怕……”秋栗眼中含着泪水,有些说不下去了。
“本王过去瞧瞧。”胤禛站起身说道。
“王爷,福晋已经歇下了。”秋栗连忙提醒。
胤禛闻言重新坐回了罗汉榻上。
他倒要看看,这丫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亦或者说,福晋到底有何目的。
“王爷,福晋平日里思虑较重,根本无法静养,太医说……说她怕是时日无多了,若能让福晋安心养病,或许还能多几年寿数,还请王爷允准。”秋栗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好,那就让福晋去别院养病吧,你先派人过去打点妥当,正院的人,都随福晋一起去别院吧,多些人伺候,本王也能放心。”
“是,多谢王爷。”秋栗见他答应了,顿时松了口气。
福晋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并未说谎欺骗胤禛,太医的确是这么说的。
若福晋若能安心养病,还能多活几年,若还思虑过重,恐怕只能再撑三五个月了。
福晋明知自己身子已经不行了,还要喝那样的猛药,说起来是为她自己打算,其实,也是在为娘家谋划。
王爷解了福晋的禁足,又答应以后想办法替她娘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