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回来啊?”郭氏睡得正熟,大半夜突然被吵醒,心情着实不怎么好。 好在叶老四也不是毫无准备,直接把叶老太太白天买的布料塞进郭氏手里。 “你看看这料子咋样?娘进城之后特意给咱买的,说孩子的小衣服、小被子都该抓紧做起来了,省得回头快生的时候忙不过来。” 郭氏一听说叶老太太给自己买布了,一肚子气顿时消散干净。 她招呼叶老四把灯点起来,伸手摸摸料子,又软和又细腻,薄的厚的都有,心情登时好了不少。 再展开看了一下长短,见买的还不少,越发高兴起来。 她起身把料子收进炕琴里,笑着说:“娘这回倒是知道想着咱们了!” “瞧你这话说的,娘啥时候不想着咱们了? “家里除了二嫂怀昌瑞的时候娘去给买了新布,就只有你独一份儿了! “像昌雪、昌兆、昌丰和昌年小时候,用的可都是旧衣裳改的。” 叶老四这话郭氏特别爱听,笑得合不拢嘴。 俗话说得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买新布这种殊荣,只有昌瑞和自己肚里的孩子才有,这让郭氏有一种被格外重视的感觉。 不过郭氏还算有自知之明道:“我针线活做得不好,不知能不能麻烦二嫂帮忙做一下了。” 谁知叶老四却道:“二嫂如今在帮秦小少爷做衣裳,哪里有时间,孩子穿的衣裳,也用不着多细致,你自己做做就是了。 “实在不行,你就去跟二嫂学学。 “孩子长得快,衣裳很快就不能穿了,总不好一直去麻烦二嫂。” “哈——”叶老四说着打了个呵欠,“今天累死我了,赶紧睡吧!” 他说着便准备吹灯上炕,谁知刚刚还笑呵呵的郭氏却突然变了脸。 “叶老四,你啥意思?” “啊?”叶老四一头雾水地看向郭氏,“我说赶紧睡吧,明天不是得早起么?” “不是这个,前面那句!”郭氏提高了声音。 “前面?总不好一直去麻烦二嫂?”叶老四都已经困得不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但是这话自己说的也没毛病吧? 叶老四不解地看向郭氏。 “怎么,你二嫂能给晴天做衣裳,就不能帮咱俩的孩子做衣裳?”郭氏气鼓鼓地说,“咱俩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老叶家的种呢!晴天是什么……” 叶老四一听这话,困意顿时没了,脸也沉了下来。 “你这话啥意思?娘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 “你说晴天是什么?晴天是我侄女!” “那我肚子里的还是你亲儿子呢!”郭氏见叶老四居然还敢跟自己大声,越发生气,“就算都是亲的,也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吧?你二嫂能给晴天做衣裳,咋就不能给我儿子做?” 叶老四的思路刚才被郭氏给带歪了,此时困意全无才发现问题,皱眉道:“二嫂啥时候说不给咱家孩子做衣裳了?就算人家给做,咱也不能一直指望人家吧? “大嫂现在不也是自己给晴天做衣裳么!” “那是因为二嫂如今在给秦小少爷做衣裳没时间!”郭氏不依不饶,“反正我不管,二嫂既然给晴天做了,那就也得给我儿子做!” 叶老四刚准备在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叶老大的声音。 “老四,你不累啊?赶紧睡吧!再不睡都睡不够两个时辰了!” “大哥,我这就睡。”叶老四应着,一口吹熄了油灯,上炕钻进了被窝。 他今天是真累着了,脑袋一挨枕头就打起了呼噜。 郭氏却被气得怎么都睡不着了,睁着眼一直熬到了早晨。 天还不亮,叶老三和叶三嫂就爬起来了。 这是他们昨晚跟叶老二两口子商量好的。 老二两口子晚点睡等着开门,他们两口子早点起床做早饭,做好再叫全家起来。 不过这边叶老三才刚把灶坑里的火架起来,家里其他人就都陆续起身了。 “娘,您再多睡会儿吧!”叶三嫂见叶老太太一脸疲惫,担心地说,“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再叫您!” “我哪里睡得着啊!”叶老太太说罢起身。 一番洗漱之后,她自己坐在镜子前,叫叶大嫂过来帮自己梳个发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老太太忍不住感慨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我这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白头发也越来越多了。 “你爹若是看见我这样,怕是都要认不出来我了。” “娘,人哪有不老的,说不定爹在下面早就变成小老头了!”叶大嫂帮着叶老太太固定好发髻,只戴了一支银簪。 “这支簪子是你爹当年送我的,我一直小心地戴,可惜地龙翻身的时候被砸了个坑。”叶老太太伸手轻抚头上的银簪,“也不知道你爹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爹可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叶大嫂开解道,“甭说就砸了个小坑了,就算簪子被砸断了,爹也只会说,人没事儿就好。” 叶大嫂说到最后一句话,还故意模仿了叶老爷子的语气。 叶老太太闻言果然嘴角微微上扬,释怀道:“像是你爹会说的话!” 叶三嫂很快把早饭做好端了上来。 妯娌三个各自回房把孩子们叫起来穿衣服、洗漱。 于是在一阵孩子哼唧哭闹和大人的催促声过后,全家人才终于坐下来一起吃了早饭。 早饭过后,叶老太太才简单提了一下昨天的情况,登时把家里人吓得不轻,纷纷庆幸他们没遇到山匪。 “所以咱们就只剩一辆车能用了。”叶老太太道,“去的时候,老二和老三轮流拉车,我带着孩子们和老四媳妇坐车,其他人就只能走着走了。 “等到了县城,直接租两辆骡子车,连拉人带拉东西。” 叶老太太这样安排,其他人自然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