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不喜欢这句话。
“你什么都做不了。”
一句话，似乎就能把一个人的一切都否定。
他想要做点什么，哪怕没有用，他也想做点什么。
赵平安拿着电话，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电话并未被挂断。
昏暗的办公楼，只有玻璃窗射入的微弱光线。
赵平安看向窗外，高楼大厦，但是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咔嚓”一声。
赵平安看向肩头，茧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颗糖果，她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包装。
抱着有弹珠那么大的糖果，茧妹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哥哥要吃吗？”
赵平安的眉眼柔和下来，他嘴角带笑，“不吃，茧妹吃吧。”
茧妹：“嗯嗯！”
茧妹乖乖吃着糖果。
赵平安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万一呢？万一，我做的事情，有用呢？”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
但是电话也没有被挂断。
赵平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他说：“如果一切都能够被改变的话......”
说着说着，赵平安突然也觉得有点好笑。
他明明自顾不暇，居然还敢违背守则，劝说另一个存在，如果一切能够被改变？
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改变呢？
赵平安看着从他身上飞下去，坐在桌面上，认真啃食糖果的小东西。
“如果改变，能够让她见到更多的美好......”
他不可能永远做三等公民，他不可能被困在这个辱骂地狱。
因为他想要给他的小妹妹，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
这种感觉，真的幸福。
这就是因为情感，而诞生出的希望。
赵平安笑了，他笑的声音很轻。
电话另一端的存在也听到了他的笑声，“你，在笑什么？”
是沉重而疲惫的男人声音。
赵平安的声音还带着自己不知道的喜悦，他说：
“笑我妹，她可爱的有点过分了。”
“可爱？”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迟疑。
赵平安还以为他质疑茧妹的可爱，一下子坐直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小不点，她娇小迷人，她毛茸茸的，她吃饭的时候嘴巴小小的！”
“她还有翅膀，她的头发就像是黑色的丝绸！”
“而且她还非常的善良，没有人不会喜欢她！”
“她绝对是世界上最乖巧最可爱最迷人的小不点！独一无二！”
茧妹啃着糖果，弱弱道：“茧妹不善良哦，茧妹很凶哒。”
她今天还把那只大虫虫戳的捂着屁股跑呢~
赵平安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糖渣，温声道：
“善良和凶，并不冲突，茧妹是个善良的小不点。”
“你今天不是还送给其他人折纸了吗？”
茧妹歪歪脑袋，“因为他们看起来不开心呀，所以茧妹就送给他们礼物，这样他们就能开心一点啦~”
茧妹不知道什么是值钱，什么是不值钱。
茧妹只知道，送礼物是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她想让大家开心，这样哥哥也会开心~
赵平安叹息一声，趴在桌上，轻轻的用指腹抚摸茧妹的小脑袋。
“这就是善良。”
茧妹抱住了赵平安的手指，她欢呼着：“那哥哥更善良！”
“我也好喜欢哥哥，喜欢善良的哥哥，凶凶的哥哥！”
奶声奶气的欢呼声，也传入了电话之中。
“这就是你的妹妹吗？”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都多了两分力气。
赵平安：“是的，我的妹妹，茧妹，你，想跟她说句话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茧妹，你要和电话那边的叔叔说话吗？”赵平安问。
茧妹歪歪脑袋，她这个小社交恐怖分子完全不带怂的！
“当然要！哥哥帮我拿着电话！”
【哥哥一直都在听电话，茧妹也可以听了，哦耶！】
茧妹扑腾的飞起来，她把脸蛋贴到了电话的话筒上，“喂喂，你好，我是茧妹~”
“赵平安是茧妹的哥哥，我是赵平安的妹妹。”
电话那边的男声有些无措，他说：“你好，茧妹，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呀？”茧妹的翅膀扇着，她好奇的追问。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男人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股子绝望。
茧妹：“咦？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呢？”
“......”
茧妹蹙着眉头，她说：“你没有名字吗？”
“我忘记了......”
“啊？那你比茧妹的哥哥还要惨，茧妹的哥哥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哎！”茧妹有点可怜他。
“你忘记了你的名字，要不要我给你取一个新的呢？”
“你用这个跟我们讲话，我就叫你滴滴答好不好？因为会滴滴答。”茧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