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冉温婉一笑,轻声回应道:“娘娘,您对冉冉关爱有加,冉冉做这些皆是应当的。”
随后,她微微侧身,转而对一旁的半夏柔声说道:“半夏,这里你不用跟着了,你去找灵鸢她们玩会儿吧。”
半夏闻言,恭敬地应声,随后缓缓退下。李嬷嬷见状,也连忙说道:“老奴这就叫人给你们泡壶茶来。” 说着,也悄然退下。
沈伊冉与皇贵妃在凉亭中坐下,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沈伊冉看着她那忧愁的模样,心中也满是不忍,她轻声安慰道:“娘娘放心,六皇子英勇善战,定能凯旋而归。”
皇贵妃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芒,却又很快被忧虑所掩盖。
“但愿如此吧,玉儿在本宫心里一直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现在上了战场,本宫这心里一直都慌得很,昨天还梦到他倒在了战场上......”
沈伊冉轻轻握住皇贵妃的手,温柔地传递着温暖与力量。“娘娘莫要太过担忧,夫君的身体如今已基本恢复,过两日便可启程去追赶大部队了。有夫君他们在旁守护,六皇子定会没事的。”
“如此甚好啊。” 皇贵妃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但转瞬又愁云密布,“本宫这几日也不知是太忧心玉儿,还是怎的,还老是梦到贤儿,本宫这心啊就更不安了。”
此时,微风轻拂,吹动着亭边的纱幔。沈伊冉不解,思忖着,贤儿是谁啊?
她忽地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便试探着轻声问道:“娘娘,贤儿是谁啊?”
皇贵妃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哀伤,“是玉儿的兄长,也是皇长子,他叫宇宫贤。那孩子自幼便体弱多病,三岁那年便不幸夭折了……”
沈伊冉心中涌起一阵自责,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娘娘,冉冉不知,竟让娘娘想起了伤心事。”
皇贵妃微微摇了摇头,“不怪你,只是这些日子不知为何,总是频繁想起贤儿。或许是因为玉儿出征,让本宫心中牵挂太多,那些过往的伤痛也一并涌了上来。”
沈伊冉轻轻拍了拍皇贵妃的手,“娘娘莫要太过伤怀,六皇子定会平安归来,为娘娘带来喜悦,或许那时娘娘心中的伤痛也会被这份喜悦慢慢抚平。”
皇贵妃看着沈伊冉,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但愿如你所说,玉儿能平安归来。”
沉默片刻,皇贵妃又说道:“贤儿那孩子,若还活着,如今也该有二十四岁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沈伊冉静静地聆听着皇贵妃的感慨,就在这时,突然听到 “二十四岁” 这个关键词,她的心猛地一震,这会是巧合吗?
她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与狂跳不止,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轻声问道:“娘娘,宫里的御医医术皆极为高超,怎么就没能救得了皇长子呢?”
皇贵妃微微垂眸,一抹悠远的哀愁在目光中缓缓流淌。她轻轻握住沈伊冉的手,缓缓开口道:“冉冉,有些过往,本宫从未向他人提及,今日便说与你听吧。”
“当年,本宫怀着贤儿,已有七个月身孕。那时皇上对这第一个孩子极为重视,孙皇后进言,称找高人看象,本宫需亲自到隐灵寺祈福方能保皇长子顺利诞生。
皇上听信了她的话,派禁卫军保护本宫前往隐灵寺。本宫当时满心欢喜。”
皇贵妃的声音微微颤抖,似又回到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日子。
“当日,隐灵寺香烟袅袅,祈福的人络绎不绝。寺庙的大殿中,烛光摇曳,映照着人们虔诚的面容。
然而,就在大家用罢膳食不久,众人纷纷感到头晕目眩,腹中绞痛,出现了轻微中毒的症状。
本宫当时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便有了早产的迹象。
彼时,还有丞相夫人以及一位民妇,她们也都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同样出现了早产的情况。
那时没有产婆,幸好那民妇的婆婆是个产婆,在带队之人的威胁下,她为我们三人一同接生。”
皇贵妃说到此处,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只愿本宫身子弱,再加上食了有毒的饭菜,才致使贤儿体弱多病,最终夭折。
每每看到景之,本宫都会想起贤儿。当年,丞相夫人与本宫是手帕交,景之便是那日与贤儿一同出生的孩子。
看着景之如今长大成人,本宫心中既欣慰又悲痛。欣慰的是,他健康成长;悲痛的是,贤儿却早早离去。”
皇贵妃的眼中泛起泪光,那是岁月也无法抹去的伤痛。微风轻柔拂过凉亭,仿佛也在为这段悲惨的往事而叹息。
沈伊冉静静地听着,心中早已是波涛骇浪,她紧紧握住皇贵妃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同时,也是让自己平静下来。
皇贵妃微微抬起头,努力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些年,每每想起贤儿,本宫这心里就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若不是那一场意外,贤儿如今也该如玉儿一般,生龙活虎,为国家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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