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腊月二十八,白筝和梁屿川一起,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其他要回国的工人,基本上在腊月二十就陆续出发了。
他们因为手里有工作,硬是撑到了年前。
江栩一大早开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临进机场前,白筝还在一个劲儿叮嘱江栩。
“人家方处都约你一起跨年了,你到时候可一定得准时去啊!”
“趁着过年这段时间不忙,多约着见一见,培养培养感情啊!”
“等你的好消息啊师父!”
江栩忍无可忍地转身开车逃离,留下白筝和梁屿川两个人在机场捂着嘴笑。
先前因为一直想着江栩的事情,白筝跟在梁屿川身后办登机手续、安检,只觉得脑袋空空。
等到登机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真的要回国了。
在沙国这两年,每天数着日子过,却仍觉漫长无比。
在去项目部之前,她最大的希望,是早点顺利毕业,早点回国工作。
即便是国内没有人在等着她,流淌在血液里的思乡之情仍旧无法改变。
她渴望回到语言相通、气候适宜、食物顺口的祖国,过好自己的生活。
如今,虽然不能立即回国工作,却可以提前回国,而且,是和梁屿川一起。
这一现状让白筝忍不住兴奋,连带着登机的脚步都有些雀跃。
她连登机牌都没顾得上看,一上飞机就埋头往后冲,又被梁屿川扯着书包带子拉了回来。
“这里,往哪儿跑呢?”他亲昵地取消她。
白筝愣了片刻,拿起登机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商务舱?你疯了?”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旁边的空姐已经走了过来。
“你好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可以帮您看看您的座位在哪儿?”
梁屿川轻笑着摇头:“不用了,我们的座位就在这儿。”
说着将白筝按到了座位上,取过她身上的书包,放到了上方的行李舱中。
等到梁屿川坐下,白筝才又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脸上还有些红扑扑的。
“你怎么买了商务舱?本来节假日机票就贵,商务舱的价格够我经济舱往返好多次了!”
梁屿川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她:“阿筝,我总感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是不是平时太抠了,让你产生了一种我很穷的错觉?”
白筝顿时语塞。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倒是没有问过梁屿川的经济状况。
平时两个人都在工地里,也根本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即便是每次出去,吃饭看电影这些,也都是一些小花费,梁屿川都会主动承担,即便是白筝要主动付钱,也会被他拒绝。
时间久了,她只觉得这是梁屿川的习惯而已,却从没有揣测过他的经济状况。
此刻他这样一问,白筝才开始认真地算起账来。
自己拿的是中建集团的sp offer,加上各种驻外的补贴,转正之后年薪能到三十万,这已经算是同届校招生中比较高的收入了。
据传,设计院的总体收入水平是比不上中建集团的。
因而即便梁屿川是总设计师,年薪应该也就五六十万。
听着挺多,要在北京生活,还是算不上太过宽裕的,更遑论这几万块钱一张的商务舱机票。
白筝不好意思直接问他的收入,只能故作严肃地讲道理:“不管你穷不穷,都不能乱花钱,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梁屿川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只得点头:“是是是,等落地回家以后,我把钱都给你管,到时候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行不行?
现在你先答应我,好好睡一觉,毕竟接近十个小时的行程呢,你得休息好了,我们落地以后才有力气去购置过年的东西,好不好?”
白筝只得无奈点头。
十个小时的行程里,为了让梁屿川花的机票钱回本,吃了四顿饭,喝了几杯香槟,一直到下飞机的时候,肚子都是鼓鼓的。
一下飞机,冷空气骤然来袭,白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梁屿川立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羽绒服给她披上,拉着她往外走。
摆渡车的顶棚上还有少许的积雪,白筝兴奋地扯梁屿川的手:“有雪哎,北京下雪了吗?”
“是啊,”梁屿川看到她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天气预报显示这个春节北京都有雪,怎么样,你这个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小土豆,没后悔跟我回来吧!”
白筝忙不迭点头:“不后悔不后悔,春节期间故宫开门吗?如果再下雪的话,你能不能带我去故宫看看?”
“可以”。梁屿川宠溺地点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白筝是第一次来北京,看一切都很新奇。
出租车上,她一边听着梁屿川和司机唠嗑,一边兴奋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车子经过长安街的时候,她摇下车窗,脸被寒风吹得发红,却仍然兴奋不已。
“天安门哎!梁屿川,我们经过天安门了!”
梁屿川圈住她,把手伸过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