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后面。”
陆春娥没接话,转眼看了她一眼。
一碗裹着辣椒咸菜的碴子粥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陆春娥想换了以前的旧衣裳干点啥,但是没找到,回头一看,她的衣裳穿在了崔青红身上,这一看就是她娘给的。
不是她小气,她就是生气,那衣裳是她嫂子给她做的第一件衣裳,她穿完初中穿高中,后来又带去了纺织厂。去首都的时候东西太多没带上,回来就不是她的了。
她这才走了一年,好像这家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一样。
吃完饭,喊了周明礼去公社。
她前脚刚刚出门,张红英后脚就抱怨开了:“这一个大学上的,真的成了城里人了,你看看,跟以前完全两个人了一样,一句话不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陆明江没吭声,蹲在房檐下面磨着柴刀。
张红英道:“原本挺好的,这个不省心的小畜生,愣是搅的一家子都不安宁,这个年过的,还有什么过头。”
陆明江狠狠的长吁一口气:“没过头也得过,往年咋弄今年还咋弄。他要跑,腿长在他身上的,你能把他咋样?出门就是饿死在外面,那是他自找的。马上二十的人了,要是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那也是他活该,我这辈子把他养那么大,对得起他了。春娥带对象回来,这么远,难得来一趟,该煮灰菜你就煮,该泡豆子你就泡。”
说完,拿着刀起身朝外走,刚刚到院子口上就遇到了陆明海。
“上山?”
“嗯!”
陆明海道:“等会儿走,我跟你说点事情。”
哥俩就靠着磨台站了,陆明海才道:“春娥跟你说没有,东平过几天也要回来了。”
“跟她娘提了一声。”
陆明海叹气:“你说这个事情弄的,咋就弄现在这样了呢!这日子见天的越发好过了,还出这种事情。崔家那闺女,你们两口子咋想的?春娥昨天跟我说了,我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不行就把人送回去,那百八十斤粮食舍了就舍了,人还不抵那点粮食?给的布看看能不能要回来。毕竟这也没成不是。再咋说,那肯定还是自己孩子更重要。东临这是不乐意,要是将人留着,他一直不回来咋整?没得养着别人让自家孩子在外面受罪你说是不是?”
陆明江没吭声,他又继续道:“东平你也知道,户口都迁去那边了,以后就是城里的人了。说实话,城里人,听着好听,过起来未必就比家里好过,压力大。他老丈人不是给安排到公安局工作了?你说他这小学都没念出来,这能去那里面吃商品粮,拿国家的工资,那全靠了温家那边使劲。你说这回因为东临这个事情闹的,他打了辞职报告跑回来,温婉那边怎么想,温家那边怎么想。就因为这个事情,大家小家都家败了。”
陆明江还不知道这茬,听的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的有问题,但是他现在就恨不得找到陆东临,给他弄死,省得搅的人鸡犬不宁。
陆春娥跟周明礼走路去的公社,手里拿着回来的时候从首都那边拿的棉花票:“我听人说南方有地方现在买东西都不要票了,不知道真的假的,要是我们这里买东西也不要票该多好。想做件衣裳弄床被子都紧巴巴的,难的要命。”
周明礼道:“起身也不用特意弄被子,我们过完年就得走。”
“那不行,是真的不够盖,过几天我哥回来倒是能跟你挤挤,东城哥他们要是回来,我就麻烦了。”
周明礼道:“你哥真的辞职了?因为你弟弟这个事情?”
陆春娥点头:“是辞职了,不过跟陆东临这个事情没有关系,我是故意在我大伯面前这样说的。”
“嗯?”
陆春娥继续道:“要说这家里谁能制住我爹我娘,那就只有我大伯和大伯娘了。他们俩思想有时候跟我爹娘挺同步,也会犯糊涂,但是对于后辈人的前途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