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躺在床上听着孩子低低的抽泣声心口闷闷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她好像不在首都,好像又回到陆家咀了。
蛋蛋还小,圆墩墩的,光溜溜的,穿着她给缝的小兜兜在竹席上面滚来滚去,咯咯咯的笑。
陆东平从外面进来去抱他,刚刚抱起来他就嗤了泡尿出来,浇的陆东平满身都是。
梦醒了的时候温婉还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身处何地,手在身边摸了摸,没有陆东平也没有蛋蛋。
脸上湿湿的,她睁开眼睛又闭上,想继续做那个梦,
可惜,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一会儿功夫外面已经见亮,屋子里面也有了动静。
都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人,但是也没开灯,就摸着穿上衣裳窸窸窣窣的起了身。
温婉躺在那里没动,听着齐腊月在那软声细雨的哄着齐春雪,再想到那个梦,只觉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等宿舍里面的人都起了,她才坐起来,穿上衣裳将被子整理好下地。
胡双双是宿舍里面性格最开朗的,跟谁都能说上话,见温婉起来了就问她:“明天才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倒不是询问温婉的意见,纯粹就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好歹宿舍里面几个人已经彼此知道对方的姓名,在一块睡了一晚上了,也算是都认识了,出去一起走,觉得好一些。
温婉这会儿还没洗漱,加上那个梦,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等会儿出去转转,先弄清楚饭堂啊,图书馆啊,我们要去的教室在什么地方,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说着就拿了杯子和盆子去了外面的水池子那边洗漱。
一层楼二十个房间,很多都习惯早起,倒是很热闹。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打个招呼:“同学你好啊!”
温婉也回过去:“同学,你好!”
等把头发梳好,开始往脸上抹雪花膏的时候,心里面的那股子郁气已经彻底的散开了。
胡双双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床边上,两条腿不消停的在地上晃来晃去,盯着温婉看:“你抹的那什么呀?好香。”
“雪花膏。”
胡双双吸吸鼻子:“这玩意儿不便宜吧?我们那很少有人舍得用这个,都用哈喇油。”果然,大城市里面的人就是有钱啊,长的好,穿的好,用的也好。
温婉搓了搓脸,将盒子收起来,全部锁进柜子里,然后才道:“也不算贵,毕竟就早晚抹一下,脸上就这么大块地方。”至于身上,她洗澡之后也要抹,但是就没必要再这里说了。
一旁的李来雨坐在那依旧不吭声,不过却看了她好几眼。
温婉又一次和她的目光对上了,她也不躲闪,还难得的笑了笑。
收拾妥当,她就挎了军绿色的帆布包在身上,朝着齐春雪笑了笑:“走咯,我们出发咯!”
李静问了一声:“你们要不要带饭盒啊?等会走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直接去饭堂,不然还得往回来跑一趟。”
马上就有人附和:“那要拿上,这学校太大了,转一圈还得往回来跑一趟,麻烦。”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门。
齐腊月走的慢一些,下楼的时候她抱着孩子,等下去之后就将人放在地上,牵着她的手跟在温婉她们后面。
正月份的华大,早上的时候还有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温婉嘶嘶的,伸手把围巾又往上面扯了扯,裹着围巾带着帽子,就留下一双大眼睛在外面。
“我们是不是起来太早了?”
也不算早,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不时的有同学从宿舍楼走下来。
几个人呼吸间嘴巴前面都冒着白烟。
“也不早了,原来在下面的时候这会儿也早就起了。”
“走,我们从哪边走?”
自然是随大流了,哪边有人走就跟着走。
等找到经济管理系常去的几个教室,找到华大的图书馆,齐春雪就走不动了。
走的路不少了,太阳都出来了。
一群人去了饭堂。
学校里面的饭堂倒是很大,好多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面都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供应。
到了饭堂温婉就跟几个人散开了。
她去打了一份豆汁,要了一个包子。
在这边窗口打饭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一碗豆汁三分钱,一个茶叶蛋一毛钱,包子也是一毛一个,还需要粮票,一顿早饭算是相当的奢侈,没多少人舍得来花这个钱。大多都是五分钱买两个杂粮面头,再花二分钱要一勺菜加一份免费的汤,就能吃的饱饱的。
让人觉得意外的是李来雨,小丫头年纪不大,一身暗红色的衣裳洗的发白,就连床上用的被子也满是补丁,但是温婉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去同一个窗口打饭,而且,打的还不少。
一份豆汁,两个包子,还有两个茶叶蛋。
学校食堂的包子可不小,有她们喝水的茶缸子口那么大,里面的馅鼓鼓囊囊的感觉都要把包子皮撑破。
温婉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吃什么,吃多少,那是个人的自由,与旁人没有关系。
李来雨也没在意,就在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