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就闹开了。咱们先不说她咋想的,就说她提说这个想高考的事情,她越想去你就得越劝着她点,男人孩子有了,好好过日子就好了,要是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心平气和的,和以前一样,能顺着就顺着,你这么一闹,我琢磨着,她怕是真的有想法了。”
张红英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错:“我还顺着她,当真拿她当祖宗供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从跟东平定下来就没下过地。人家家里儿媳妇进门都是有一分钱都要交出来,她倒好,她那工作还是东平给找的,钱拽在自己手里,三六九进城,回回进城都不空手。别人一件衣裳巴身上穿,她三天两头一身不重样。不止她自己,还控着东平,当我不知道他们两口子的花花肠子,早我就知道东平工资涨了,涨两回了,就是不跟我讲,生怕我跟他多要。”
“怀上孩子就没吃过粗粮,顿顿白米白面煮鸡蛋,孩子生下来也没亏待过她,说回奶就回奶,主意大的很。”
“远的不多说,就说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还要去参加高考,这不是有外心这是什么?我陆家太小,搁不下她这种大地方来的?我还要咋去将就她?我就说了一句不许去考,她就来劲了,说必须去,孩子我不给带她就带走,还说她的孩子她想让跟着谁姓就跟谁姓,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这口气我能忍?”
高秀兰被她这些话整的也有些烦躁,劝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半天才道:“你是当娘的人,岁数比他们小年轻大,该包容的就得包容,吵吵闹闹最容易离心,她要真想回去不要东平了,你这么吵能把人吵回心转意?”
张红英冷哼:“想回去?她做梦!她粮食关系在我们家,我不同意,陆明清敢给她开证明试试!”
“你糊涂了?你忘了她爹是干什么的了?人家家里本来条件就好,爹又是当官的,还在乎一个生产队长的开的条子?”
张红英愣了一下:“那,那这咋弄?你说她会不会直接给家里通信叫来接她?”
高秀兰哪知道。
谁能晓得下午还好好的,一晚上的功夫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就闹成这样。
温婉这会儿还没想去留的事情,心里难受肯定难受,但是有工作要做,有孩子要带,今天礼拜一,她值日。
陆东平跟了她一路,半路上要帮她背孩子被她甩开了,两个人一路都没说一句话。
陆东临一路跟着她进学校,看着她进办公室,在外面站了半天才去的武装部。
蛋蛋还睡着,温婉把他放在办公室里面的床上。
这床上铺的是她下乡的时候拿来的被子,为的就是夏天的时候,中午歇个午觉,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孩子放下之后,她收拾了一下出门。
各处都有学生在打扫卫生,她转额一圈,然后掐着时间去打铃。
早读课的时候蛋蛋醒了,她打了开水过来给小家伙洗漱了,冲了麦乳精泡饼干给他吃。
吃饱了,大手牵小手,带着蛋蛋去了教室。
边走边叮嘱他:“妈妈等会儿要给很多哥哥姐姐上课,蛋蛋跟他们一起排排坐不说话好不好?”
蛋蛋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咧嘴笑着点头。
教室最后面有一个男同学单独坐了一条板凳,用了个桌子,温婉把蛋蛋送过去,让他在边上坐了,又叮嘱了一遍,回头给他拿了支铅笔,写了1和2在上面。
这两个数字蛋蛋会写,趴在那认真的 不得了。
看着班上的学生大声的读书,他趴了一会儿就坐不住,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然后悄悄从板凳上溜下来,跑这边瞅瞅,跑那边瞅瞅。
圆墩墩虎头虎脑的可爱的不行,班上的学生哪还有心思读书嘴里发着声音,眼角的余光都在往他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