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小着点,婉婉在屋里歇着呢,蛋蛋也才刚刚睡。”
陆明江气不顺,但是到底声音小了好多:“干啥?他现在是能上天了,没大没小的,以前挺听话的一个孩子,越大越不像话,回来东平喊了他一声,问他咋这个时候回来,腔都不开,眼睛都翻到头顶上去了。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有没有个大小了?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他的是哪个?给他弄吃弄喝的又是哪个?简直就是个讨债鬼,一不留神就歪的不成样子了。弄半天,还养出个白眼狼来不成了。我也不是因为今天这一回我就借题发挥,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个,张红英也不是没发现,这大半年,哥俩一直不怎么对付,以前陆东平一吭声,他跑的贼溜快,现在是肉刺一样,怎么拔都不行。
搁以前,陆东平早收拾他多少回了,现在么,有了媳妇,心思就放在了媳妇身上,根本不管他。
张红英看陆东临杵门口喊了他一声:“你过来,到这边来,跟我和你爹说说看你心里一天到晚的在想啥。”
陆东临肚子饿的有些不耐烦了:“没啥,有啥啊?就是饿了,饿的不想开口说话了,不说话也犯错?”
陆明江眼睛一瞪:“你少跟老子胡扯,老子眼又没瞎,看不出来,你跟你哥到底什么情况?我跟你讲,你今年也是十六的人了,搁以前,十六都是要说媳妇的人了,现在不兴那么早了,但是也没两年了。是大人了,该懂事知道好歹了,再找着挨揍就没意思了。你一天牛哄哄的,要是搁以前,不用我开腔,你哥早就收拾你了,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没整你吗?因为你大了,再有两年一有媳妇,你是你的家他是他的家了,各过各的日子,以后各是一家人了,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再敲敲打打的管你,但是你自己得有个数吧?”
陆东临抿了抿嘴,半天才道:“我才十六,说啥媳妇呀!”
陆明海哼了一声:“那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要说的不是你说不说媳妇的事情,而是叫你知道,什么都要有个差不多,太过了,别看你这两年个头窜的快,快有你哥高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他要是收拾你,你还真没犟的。这么大的人了,再挨打可就不好看了。”
陆东临道:“我晓得了。”心里却不服气的哼哼,转身进了灶房去吃饭。
吃完饭他才问张红英:“娘,我在山上摘了好多泡儿,嫂子能不能吃?”
张红英看了看他晒的黑不溜秋的脸:“可别,瞎胡闹呢,你嫂子现在地都不能下,只能喝汤,还能吃泡儿?”
说到这个,陆东临心里就又不舒坦了:“生孩子这么恼火,为什么还要生?”
张红英抬眼看他:“你是个猪脑壳吧?这么大了咋还问这种问题。那要像你这样,因为疼就不生,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吧?还有没有我们这一家子,还有没有你?那我要是嫌疼我就生你哥一个,没你也没春娥,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她说的陆东临都懂,但是钻牛角尖里面去了,哪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晚些两口子躺下来,陆明江就直叹气:“春娥是个争气的,以后能顺当的找份工作,再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嫁了,我也就不用操心了。东平这,从小就能耐,我就没给他操过心,如今也是有媳妇孩子的人了,更没有什么要我担心的了。就陆东临这个小兔崽子,实在叫人劳神的很,小时候就是淘气机灵,怎么就越长越扯淡了呢?”
“我跟大哥,这一辈子两个人就没起什么龌龊,但是你看,跟二哥——东平和东临就哥俩,我是想让他们跟我们一样,兄弟都互帮互助和和气气的。我们俩,总是要早走的,陪不到他们一辈子。但是这狗日的,怎么越大就越不听话了呢?东平跟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没结婚,那跟他是兄弟,是一家人,现在结婚了,那肯定是自己媳妇孩子重要了,回头等他再一结婚,那真的就是两家人了。”
张红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说的都在理,但是这个事情吧,想的再好它不跟着你想法来,愁也是没用的,张红英伸手拍拍他:“别想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