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兰跟周美英去帽儿岭那边干啥,陆家人除了陆东财大概都心知肚明。
上山下河的实在太远了些,早上天才麻麻亮就走了,初一就丢给了陆东财,随即又去托了张红英,让她得闲去帮着照看一下。
早上天不亮就走的,傍晚天都见黑了人才回来。
陆东财狠狠的感受了一把他娘的不容易。
晚上回来,高秀兰饿的狠狠的扒了两碗饭,放下碗把初一抱在怀里,陆东福洗碗,一家子坐在灶房里面高秀兰这才跟陆东财讲:“我今天去帽儿岭了,跟你周家表婶一起去的,在那边给你相看了个姑娘。”
陆东财愣了一下:“娘,我不着急着找,这才离婚刚刚两个月。”
高秀兰没好气的开口道:“对,你离婚才两个月,但是老娘让你折磨的可不止两个月了!”
陆东财不吭声了。
陆明海把话接过来:“你今天去看了,咋样?”
“就是年龄小了点,其他都没得挑。”
陆明海沉默了半天:“你没露面吧?是不是麻烦刘朝兴媳妇再去跟人说说,看看彩礼给点钱行不行。”
高秀兰摇头:“你都不知道有多远,脚都走大了,哪能麻烦人再来来回回的跑,这眼见就忙了,哪还有时间来来回回再折腾。周美英又去了一趟,说了半天,要四尺布票,一百斤粮食,东西送过去,那边找队上给开介绍信把粮食关系给转过来,直接就能把人领走了。我找周围的人打听了,家里孩子太多劳力少,年年人头粮领了,找补的时候直接不得了。这才开春就过不下去了。到处托人打听,看看谁家要媳妇的,要把闺女给出去,就是得要粮和布。这两样都是精贵的东西,那边一带哪有人舍得。但是也说不准,姑娘是个能干的,长的也好,保不准就有别的人家看上了。”
陆东财道:“你就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好了?”
高秀兰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老娘的眼没你那么瘸!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看能看走眼了?那秉性是啥样的,还能看不出来?”
陆东财再一次失声。
行,他不开口了,爱咋咋,他娘高兴就行。
陆明海道:“你既然觉得好,那就定下来,粮食,实在不行我去老三那里看看,能不能匀上一点,还有布票,你——”
高秀兰抿了抿嘴道:“我厚着脸去问问红英看看她有没有多余的先左来用。头年手里的票都用到初一身上了,年底工分也不够,也没票。左右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总归要办的,早办迟办都一样,今年好好干,明年就能缓过来了,只要没败家的祸星子,早晚都能爬起来。”
如此,这个事情就算是先这么定下来了,少不得还得去跟陆明江两口子商量。
这三月份还不算忙,要修修堰和水渠,到了月底就要撒谷种捂秧苗了,那接着就得铲春地里面的头道草,就真的没那功夫再去折腾个人问题了。
这年头粮食最难得,拿上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这才刚刚开年,后面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呢,这会儿也不好开口去借支。
陆明海说跟陆明江家匀一点粮,想了想又没好开口,琢磨着先从家里的口粮里面称上一百斤,回头不够了再开口不迟。但是布票不开口那是真的不行。
张红英也爽快,高秀兰就起了个头就直接把票给了她:“你也不要想着急着给我,我这暂时也用不到这个,只要人是个好的,过来能好好带着初一,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跟东财好好的,比啥都强。”
高秀兰道:“那还有件事情得麻烦你,可能还得麻烦东平跟着跑一趟,一百斤粮食,得两个人背,你大哥你也是知道的,到底上了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又受了不少罪,这两年干什么真的大不如以前了,不然也不会把队长交出去给人当。我跟周美英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这个礼拜天再麻烦她跟着跑一趟,然后带着他爷俩一起把粮食什么的给送过去,让东平也跟着,开介绍信转粮食关系什么的他都懂,他跟着我能放心一点。。”
家里的两头猪两只鸡有陆东福照看着她倒是不担心,关键还有个初一,不能给陆东福丢下,她也不好带着孩子翻山越岭的跑那么远。
张红英爽快的应下来,回头就跟陆东平讲了。
这是大事情,别说礼拜天不去公社,就是去,陆东平也是要请假的。
刚好这几天队上修水渠,离平田撒谷种还要几天,正是忙这些个人问题的好时候。
礼拜天一大早,外面还没见亮呢陆东平就爬起来,温婉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他起来了,出门了,门一关,外面说话的声音也关在外面,她翻个身继续睡,一直睡到外面天见亮了才爬起来。
这两天暂时不用去地里面,忙的也就是门前门后和那点自留地,也不会早早的煮饭,早上起来就开始干一些杂碎活。
温婉就不客气的多睡了一阵,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张红英在外面说话,伴随着老母鸡咯咯咯的叫唤声。
她爬起来,在屋里把头理顺当了,然后才出门去舀水梳洗。陆明江跟陆东临爷俩已经不在家里了,陆春娥在门口趴着写作业,张红英在柱头后面剁猪草喂猪。
习惯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