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英在陆家闹了一个礼拜了,队上的人哪个不知道,这会儿说要把人直接给送回娘家去,陆家本家的媳妇都来了,不止这些妇女,还有老爷们也都跟着,女人跟女人的事情由他们婆娘去撕扯,但要是李家的男人敢插手,他们陆家的男人也不是憨子。
李来英的哭诉声很快被几个婆娘七嘴八舌的给淹没了,外面火光攒动,很快又暗下来。
家里就剩下温婉和陆春娥两个,连陆东临都跑去看热闹了,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要给他哥帮忙。
陆春娥在鼎锅里面舀了水给温婉:“嫂子,洗洗早点睡吧,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呢!”
温婉这才回神,不去想李来英和陆东财的事情:“也不算忙,跟在公社不一样,那边有人接待呢,我就是混在里面看个热闹。”
陆春娥没去,好奇的很:“是不是跟上天在公社一样热闹?”
“比那还热闹,新溪县下面好几个公社的人都去了呢,各显神通,好多节目,大家都好厉害啊!不过我觉得咱们公社的社火也热闹,尤其是那敲锣打鼓的加着唢呐的声音,真的特别热闹。”
姑嫂二人说了阵闲话,陆春娥就又开始叹气:“哎!东财哥这事闹的额,愣是没能安稳过个年,希望这回哥出面能快刀斩乱麻的给弄妥当了,别再三天两头的来闹了,再闹这日子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温婉烤着火,往手上和脸上抹着雪花膏:“不会,你哥既然管了,那就一定会弄利索的。这种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心软是好事,但是得弄对人。”
陆春娥叹息:“就是可怜了初一,小小的就没了娘。”
温婉失笑:“她不是一生下来就没娘了?有那样的娘不如没有,离了婚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大伯娘和大伯都是仁善的人,会好好养着她,即便是东财以后再娶,那对她影响也不大,亲娘和后娘总归是不一样的。”
亲娘再不好,以后初一大了,她老了,该管的一样都少不了。但是后娘就不一样了,若能以真心换真心好好待初一,那初一以后给她养老也是该的,若是不能,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好说初一半个不字,毕竟不是亲娘呢!
“说的也是!”陆春娥点点头。
温婉剜了雪花膏图她脸上:“我怎么瞅着你脸又开始裂了,我年前给你买的雪花膏没用?”
陆春娥伸手在脸上慢慢搓着:“用着呢,就是不太习惯,老是记不起来。”
“要记着抹,开春这个风吹起来太厉害了,稍微不注意就裂了。”
“哎,我记下了。”
也不知道陆东平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温婉也没久等,在火边上烤了一阵就摸着去屋里睡下了。
感觉迷迷糊糊的都睡了一觉了,外面才有了动静。
没多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温婉坐起来,就喊了一声:“东平?”
陆东平应了一声:“是我!”
温婉拿着袄子套在身上下地。
陆东平嘶了一横声:“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得很。”
温婉摸索着套上鞋子道:"我想上厕所。"
陆东平帮她打手电。
“你慢一点啊,别掉下去了。”
温婉快速解决了,飞快的冲进屋里面:“以后晚上坚决不喝水,坚决不起夜,好冷!”
陆东平脱了衣裳爬上床将人裹住:“给你捂捂。”
温婉蜷在他怀里问他:“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陆东平道:“处理好了,陆家过去了那么多人,不会处理不好。离婚证是早就扯了的,李家没陪嫁二分钱的东西过来,他们有什么话讲。就李来英干的那些事情,一件件摆出来,叫他们本家和队上的人好好听听,要点脸也不可能闹。”
“那,这样把人送回去,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不会了,之前她也不知道猫哪里的,跟东财离婚的事情根本就没跟娘家讲,也没回去。现在直接把人给弄回去了,前因后果也都给说清楚了,她离了婚,陆家不可能再要她,他回去家里刚好多个劳力,回头有合适的嫁出去还能得点彩礼,肯定会把她看的牢牢的,不会再给她机会再来这边作妖。”
温婉轻轻松了一口气。
李来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温婉对她却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这个世间本就没公平可言,如果让自己到手的机会再溜走,那就只能是自己的错。错了,就得承担。
陆东平头天睡的晚,却不影响他第二天起个老早,照例的出门跑了一圈之后,挑水劈柴,吃完饭去了公社。
一到公社门口就遇上了党支部的李书记,他跟着打了个招呼:“李书记早啊!”
对方点头:“早!”然后又看了他两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东平就觉得他那眼神怪怪的,好像自己的脸上没洗干净沾了啥玩意似的。
到了办公室里面,林成海已经来了。
对着他招手:“来,我跟你说件事情。”
“啥事啊?有任务?”
林成海道:“不是任务,是你走了狗屎运了。”
??
“你媳妇不是在你们队上在代课?公社这边的小学也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