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拿来给我吧,拿个布口袋装着提手里,抱手上不方便。”
温婉把瓶子给了他,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忘了,该跟那位大爷讨点水洗个手的,我们三个人的手可都不干净了。”毕竟都是在老鼠窝里面吧过的。
“不用,我带你去洗。”
城里人也是要吃水的,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压井的,也有住在偏一点的地方,离河坝近一点的打着水井几家共用。
往外走了一段,离路不远的地方就是河坝,下河好好洗了洗然后才又重新往县城中间走。
三个人一起进了百货大楼,找到了卖油漆的地方,种类并不多,一种是要工业券的合成漆,一种就是土漆,颜色就是那两种,暗沉红和蓝绿色。
陆东平买了桐油,又买了红色的土漆,装在口袋里面沉甸甸的。
弄完了之后才陪着温婉朝卖布匹的地方去。
好运气不是回回都有的,几个月进一次城,捡漏这种事情不可能回回都碰的到。
没有碰到不要票不要券的东西,但是温婉也不会少买,陆东临上回给的布票和张红英这回给的,那可是足足的。
扯了一床全棉大红色印着丰收图案的被面,余下的买了老些碎花的,白色的,灰色的的确良,还有格子的深色的平棉布,还买了好大一卷面纱,不止把陆东平和张红英给的布票全用了,连她自己的也添进去了不少。
反正现在买了也是给新房里面弄,为了结婚办酒做准备,再抠抠搜搜的还有什么意思。
来县城的目的就是买买买,不买东西大热天的来城里做什么?
别说陆东平和陆东临被她这买东西的架势弄的震在原地,就是售货员也震惊的不行。这姑娘是打哪里来的呀,怎么聚这么多布票的?这年头一年到头的布票都不见得能攒够一身衣裳的,怎么到她这里,稀罕的布票就一点都不稀罕了呢?
趾高气昂的售货员看着她在那里数票态度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位同志,你是县城里面的人吗?”看着穿着倒是挺像。
温婉道:“不是啊,我是山里人,进城一趟可不容易了,左邻右舍的知道我要来,这个凑那个凑,凑了这么多票让我给带东西回去呢!同志,山里人不容易啊,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能有什么优惠,比如搭头什么的?”
售货员:——
“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有规定的,买多买少都是这样的。”
温婉才不信。
把票数好了之后看着后面架子上摆放着的盒子道:“那,针线纽扣什么的能不能搭一点?”
当然不能。
“那布已经买了,线可以不要票了吧?那东西一卷就能用好久,也不常买。该多少钱给多少钱,票就不要了吧?”
这个还是可以的。
“你看看你要几架?”
那,不要票温婉要的可就多了,麻线棉线黑白蓝红都要,还有比较少见的彩色丝线也要。
两个售货员看着她这架势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钱算好放在柜台上,东西塞进了口袋里面。
麻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这位同志,你这拿这么多线做什么?这线也是要布票的。”
“温婉趴柜台上道:“你刚刚说的线只要钱不要票的。我其实也没拿多少,队上家数多,回去你分一点他分一点,我自己都不一定有剩的。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好人,山里人多不容易呀,一年到头都置不了一身衣裳,身上的衣裳缝了又缝,要是布票富裕哪能那样,帮帮忙啦!”说话利索的都不带停顿喘气的,完全不给人开的机会:“放心啦,肯定不会让你们犯错误的,就当今天卖了很多很多顾客,钱我肯定不会少给一分的。好啦,我要赶路这就走啦,下次进城再来看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