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饭这个东西,晾一晾夏天喝着最舒服不过,就是不顶饿。
吃了饭,陆东平送她回知青点,张红英没再吱声,老早就让她下山,结果愣是磨叽到这个时候了,想想都来气。
陆东平背了一天的麦子,比她们都恼火,还要送来送去。
倒是憋着没吭声,她心里还不糊涂,但凡她这会儿一抱怨就得出事。
陆东平打着手电送温婉,送到知青点门口,温婉把手电给他:“路上太黑了,注意点。”
“我摸黑习惯了,能行,你留着,屋里黑咕隆咚的看不见咋弄。”
温婉累的就想回去躺着,不想跟他磨磨叽叽的,手电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陆东平接住手电,站在那里没动,一直打着手电想等她进屋再走。
温婉到门口推门,没推动。
又用力推了一下,还是没动。
门从里面给闩上了。
温婉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扒着窗户喊了几声,里面的人睡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东平站在那里瞧着不对劲,三两步到了跟前:“怎么了?”
“门闩上了。”
陆东平伸手砰砰砰的敲了几声,里面依旧没动静。
温婉拉了他一把:“算了,回来的太晚了,她们也都累的不行,肯定睡死了,别敲了。”
“那你晚上怎么弄?那去我们那,跟春娥凑合一晚上?”
温婉摇头 ,转身在门外的檐坎边上坐下来:“你回去吧,我就这么着吧,夏天哪里都能凑合一晚上。”要是没处对象还差不多,处上了她怎么能半夜去陆东平家里住,回头还不得叫人编排死。
陆东平气的牙疼:“哪里都能凑合就我们家不能凑合?”
温婉没吭声,抱着膝盖坐那里。
陆东平点点头,熄了手电在她边上坐下来。
温婉转脸看着他:“你不回去睡觉你干嘛?”
“你在外面露宿,你叫我回去睡觉?”自己对象没安顿好他怎么睡,睡屁啊睡!
温婉吸了一下鼻子抱着膝盖坐那里没说话。
外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半响,死寂的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邓红娟拿开捂着徐文芳的手躺了回去。
徐文芳一下子坐起来:“邓红娟你是不是有毛病?温婉在敲门,你不起来就算了你不让我吱声捂我干什么?白天干活的时候装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力气倒是大了。你缺德不缺德啊你!”
一旁的张芸全程装死,一点动静都没有。
邓红娟也坐起来,挑衅的看着她:“那你现在去给她开啊,要去巴结人家你去啊?徐文芳你至于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血性有没有一点脾气,都是知青你至于这么巴结着她吗?我缺德,我就是缺德怎么了?我就看不惯她我就是故意的。都是知青,凭什么她就能去社员家里一起干活我们就不行?”
跟那几个男知青在一块干活,累的半死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是跟社员搭伙干,那得少干多少。
这会儿开屁啊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估计人都走了。
“为什么不行你没点数?要不是你们两个拖后腿会被这里的社员嫌弃?你跟温婉比,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你有人家长的好还是有人家文凭高?你一样都不占你瞎嘚瑟什么?自以为高人一等,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啊?人家温婉是在对象家里,对象照顾一下怎么了?你不服气你眼红你也去谈啊?哦,我忘记了,你城里人嘛,怎么会瞧得上山里这些……”
话还没说完,门就发出“哐”的一声响,屋里三个人吓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徐文芳和邓红娟也不吵了,张芸也不装睡了。
邓红娟壮着胆问了一声:“谁呀?”
陆东平冷笑着应声:“哟,我以为屋里的人都没气了呢?原来还有喘气的呀!怎么着,是自己来开门还是我帮你们开?”
这门,他再来一脚也就差不多了,大不了明天他给修,他挨批,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女知青,还知识分子呢,这一个个的也太厉害了。
知道有人没回来还闩门,醒着假装睡着,实在是太厉害了。
旁边的男知青也被这动静吵醒了,打着呵欠坐起来:“什么声音,隔壁什么情况?”
“好像有人在踹隔壁的门!”
说话间已经有人起身下地往外走了。
虽然白天干活很烦几个女知青叽叽歪歪拖后腿,但到底是都是一起来的知青,总该照应着。
许青铭套上鞋子打着手电出了屋。
外面已经闹起来了。
邓红娟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发疼:“大半夜的你踹门,你想干什么?耍流氓啊?这知青点还能不能住人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陆东平顶了顶后槽牙冷笑:“耍流氓,对你呀还是对你们三个?老子对象在边上站着呢,天是黑了点但是也不至于瞎了,拿镜子去照照自个儿,我对你耍流氓?”
“怎么回事?”
许青铭三两步到了跟前:“陆干事,都这会儿了你怎么来知青点了?”
陆东平晃了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