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在火边上烤了烤手起身道:“开始包了吗?我来帮忙,这个我也会。”
张红英把擀好的面叠起来切好摆在盆子里放火边的桌子上道:“冻手,我跟春娥包就行,挺快,你烤你的。”
温婉没听她的,舀水洗了手,然后从盆子里面拿了块面片出来:“跟我们家那边包的不一样哎,我们那饺子皮是圆的。”这边这个差不多是方形的,就是一头大一头小。
张红英道:“我们这边的饺子就是这样子,我们叫饺子,也有人叫抄手。”说着,手里放慢了速度给温婉看:“包起来也简单,你看。”温婉愿意学,她自然愿意教,不管是什么饭,会做了自然有好处。
包起来确实简单,温婉本身就会包饺子,眼巧手也巧,包了一个,第二个就顺了。
“温婉姐,你好厉害,我学了好几年才会的。”关键是,家里前些年条件不好,早先那吃饭就跟吊命似的,能吃饱那就太幸福了,哪还敢奢望吃细粮吃肉。
这人就是这么回事,有多少罪能受,有多少福也能享。
饿肚子的时候就觉得哪天能吃饱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等能吃饱的时候又想着能吃点好的就好了。吃观音土那会儿就觉得麦麸子米糠都是山珍海味,等麦麸掺着玉米碴子能吊命的时候又觉得这饭太稀,顿顿能吃干的就好了。
温婉笑了笑:“可能我比较好吃,所以学这个学的快。”
“才不是,是你手巧脑袋聪明。”
两个人在那里互夸,陆东临带着自己新得的手套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先是跑去了隔壁陆明海家里,顺门就溜进了人家灶房里,笑嘻嘻的喊着大伯大娘的,然后挤到陆东福边上,手抬起来在他眼面前晃悠:“看,我姐送我的新年礼物。”
陆东福瞅了一眼:“哟,看不出来啊,春娥还有这手艺。”
陆东临哼哼一声:“才不是她,她能有那本事,是温婉姐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哥都没有。”最后一句是重点。
高秀兰过来瞅了一眼:“哟,还真是新手套,新买的羊毛线织的啊?这手艺可没几个人会,而且羊毛线这种东西可不好买。”
陆东临愣了一下:“大伯娘,羊毛线是不是很贵?”
高秀兰道:“那我不清楚,我又不会织毛线,也没买过那东西,反正公社供销社里面我就没见到过。年前,刘朝兴家儿媳妇不是弄了点在织毛衣,逢人就说毛线不好买,得花好些钱,还得票。我是那会儿才知道的。”
陆东临将手套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那这玩意儿也太贵重了。”
“可不是,可不能带着满队跑着瞎显摆,回头又让人嚼舌根子。你们家你最小,所以温婉才会费事给你织这个,可不能给她惹麻烦。”温婉跟陆东平现在还没成呢,要人知道她给陆家人弄这么稀罕的东西,难保队上那些人不犯红眼病,说三道四。
他们到还好,温婉一个姑娘家,,又是外来的,年纪又小,可经不住这个。
陆东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不会叫人晓得的。”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好了,反正是送他的,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没得显摆了,陆东临就觉得没劲了,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跟陆东福约着吃了饭上山,然后噔噔噔的就跑了。
等他走了,高秀兰才跟陆明海道:“那小丫头到真的是舍得,我瞅着,跟东平怕是八九不离十了。看着倒是挺好,比原先来的那两个好多了。”
陆明海笑:“哟,难得你这么夸一个人。”
高秀兰靠在灶台后面道:“那是难得碰上这么一个人。就是这家离的太远了些,两家条件差距太大,也不知道人家家里人怎么想的,会不会同意。”
陆明海道:“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两个人先处处,然后要是她要是有要在这边落户的意思了,我会让东平去一趟。不管家里条件什么样子,该有的礼数要有,可不兴那什么一套。婚姻自由归自由,也不能稀里糊涂的。你看刘朝兴和陆长贵家,只当是自己捡到了大便宜一样,这以后的事情啊,谁也说不准。”
高秀兰道:“你这一辈子就是个操心的命,自个儿闺女儿子操心,侄子侄女还得操心,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陆明海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格外的生动,看似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笑就显得神采奕奕:“我这辈子就是这么个操心的命。弟弟是我养大的,虽然没出息,但是好歹也有一个没长歪的,该照看着就照看着。”
陆东临刚刚回去陆东平就从山上回来了,头上粘着树叶子满手的泥,在门外面洗了个手,把身上拍拍才进屋。
张红英在屋里抱怨:“天寒地冻的,早上一睁眼就没见你人影了,也不知道你再跑啥。”
陆东平道:“就去山上转了转,平时又没时间。”说着,挨着温婉坐下来,瞅着她麻利的包着饺子,葱白一样的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张红英简直没眼看了,喊了陆春娥一声:“还剩不多点,你跟温婉包着,我烧锅了。”
陆东平自觉的站了起来:“我来烧,你手上一手的面。”
说着,去灶台跟前舀了几瓢水掺进锅里面,盖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