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灶台后面烧火的陆春娥好奇的问张红英:“娘,新来的小知青真的那么好看?”
不等张红英回答陆明江就气呼呼的开口:“好看顶个屁用,能吃还是能喝?”
温婉闩门坐在床上抹眼泪,饭也没有出去吃,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下眼泪就更止不住了。王建茂在外面喊她:“温婉,饭熟了。”
温婉头都没抬:“我睡了,你们吃吧!”声音里面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听的王建茂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刘常青和朱峰已经打好饭出来,问王建茂:“怎么样?”
“说已经睡了,不吃了。我听着那声音,应该是在屋里哭呢!”
刘常青道:“那我们先吃吧,回头把饭给她留着,不吃饭肯定是不行的,这才第一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朱峰抱着碗没说话,实在是累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就想先吃饭,吃了饭就睡觉。别说温婉,就是他也觉得有些奔溃。
外面的动静温婉听的很清楚,但是她没那个精神去理会,窸窸窣窣的将身上的裤子脱下来,就留了一层秋裤,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秋裤卷起来,露出下面纤细白嫩的腿来。
膝盖那里擦掉好大一块皮,往外沁血,两条腿都是,右边的腿更严重一些。
打着手电在包里翻出来红药水,弄了一点点抹在上面,嘴里嘶嘶的吸着冷气。涂完了腿又涂手,然后就蜷在被窝里面呜呜的哭,哭着睡过去的。
第二天隔壁几个男同志起来做饭,她还睡的正香。
轮到朱峰做饭,这又是一个在家没进过灶房的主。刘常青没有那耐心,只能王建茂帮着烧火一起教他,添几瓢水,下多少粮。做饭这个事情是一门学问,哪怕就是最简单的玉米碴子粥也自有讲究,看着挺容易,但是要自己操刀动手,还是挺不容易的。
也拿不准温婉起来了没有,走的时候没喊她。
温婉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滚了滚,心无旁贷的继续睡,去他的上工。
等她饿醒,外面太阳已经老高了。她从被窝里面艰难的爬出来,穿戴整齐,然后倒了点开水泡了饼干嚼了两块肉干这才感觉好一些。
肚子里面好受了,可身上就更难受了,动不动都一样疼,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比昨天更难受。
瘪瘪嘴到底没有再抹眼泪,剥了颗糖放在嘴里自己哄着自己出门将门锁上,然后挎着簸箕慢吞吞的朝昨天干活的地方走。
半山腰的荒地里面依旧干的热火朝天,老远还能听见社员在那里扯着嗓子唱山歌。
陆明海的脸色比昨天还难看,看见她来了也没吭声,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得骂人。他还以为今天都不来了,没想到半天晌午了人还是来了,也算是还有点觉悟。
温婉哪有什么狗屁觉悟,她只是不想搞特殊。她就是一头小犟驴子,从小就犟,认准要做的事情怎么也得做好了。
昨天的时候难受的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了,今天醒来的时候她还是这种想法,但是回头又一想,本来也回不去,难不成她要写信去求老温想办法把自己弄回去?那绝对不可能。下乡是她自己自愿来的,才刚刚到这里就要往回跑,那算什么?逃兵啊?回去她得被人耻笑一辈子。
自己选的路,再难也得咬牙走。
还是跟在陆明江两口子后面,不过今天陆东平不在,两口子身后多了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和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小姑娘就是陆春娥,那个男孩子是陆东平的弟弟陆东临。
姐弟两个一个在公社上初中一个在大队念小学三年级,平时这个点不能来上工,但是礼拜天那是肯定要来的。两人一个耙草一个捡石头,一刻都不停,干的有模有样的。
温婉看了看,觉得有些惭愧,自己都十七了,过完年都吃十八的饭了竟然还不如个小孩子。一身疼的跟被车轱辘碾过似的,但是她还是坚持着。不过她改变了方法,先捡石头,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然后等腿蹲麻了再往簸箕里面装,少装一点,一趟一趟的往地头运。
趁着她去运石头的空挡陆东临跟陆春娥悄悄在那议论:“哎,姐,那是不是就是新来的小知青啊,长的可真好看,怪不得我哥看上了,不过看起来好小啊
——”
陆春娥瞪了他一眼:“要死了,别胡说八道,小心哥知道了收拾你。”
陆东临朝她吐舌头做鬼脸,等温婉从那边过来他就凑了过去,嘴甜的不行:“姐姐,你多大了啊?咋就到我们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