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永远都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宋知意从表情冷淡的穿过普通病房,走到最里间的高级病房。
宋母正在拿着勺子喂宋父汤喝,因为一直在陪护,妆发一直没有好好的打理。
宋父本来老老实实的坐着喝汤,目光扫到门口,眼神嗖的变得阴冷。
他“啪”的一声,抬手把汤碗打到地上,指着门口破口大骂,“滚!”
宋知意本来只是站在门口,听到他这话,慢悠悠的从门口晃了进来,慢条斯理的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淡淡的道,“看来你精神不错。”
“少来这里假惺惺的,”宋父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胸脯上上下下气的起伏,“你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算是我们宋家喂了你多少都喂不熟,不折不扣的东西!”
薄匀霆脸色阴沉,气势全开,看起来像是要过去把宋父从床上拎起来揍,他冷笑一声,“说的好听,你喂了吗?”
他还要说,手腕就被一直柔软细白的手拉了一下,宋知意面色淡淡的摸了摸指甲,看不出来她生气还是没生气。
宋父一看她这个模样,更生气了,气血上涌,脑瓜子嗡的一声,一口气
差点没喘上来。
宋母吓了一跳,拿着水认认真真的给人拍了拍后背,好一会儿才顺过来,宋母有些心疼,拍着他的手道,“你少说两句,医生都说了让少动肝火。”
宋父嗓子呼噜呼噜半天,才缓过来,他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宋知意,犹还是骂道,“养不熟的东西,你是过来看我死的痛不痛快的吗?恩将仇报,这么多年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骂一句喘一会儿气,宋知意也不知道听到了那一句,冷笑的扯了扯嘴角,“恩将仇报?”
“你们宋家的确对我有养的恩情,但是,”宋知意抬眸,她目光冷冷的,宋父的一声咳嗽不自觉的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后知后觉,被宋知意不小心威胁到了。
他怒意更盛,“知道你还对宋家赶尽杀绝?!你那什么狼子野心?!”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的自我感动,”宋知意眸色有些淡,此时眸子中一片冷静,仿佛一个静止的湖泊,她用仿佛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扫过宋父,“我们之前就已经一刀两断了,我与宋家而言,已经断绝了关系,那天白纸黑字,还是你们亲自签的,为了
你们的宝贝女儿,你们难道忘了吗?”
宋父仿佛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鹅,抻长脖子还要骂人,就被宋知意轻飘飘的打断道,“还有你说我没有良心,良心喂了狗还是什么,不好意思,你们之前做了些什么,你们忘了吗?”
宋知意冷冷的暼了他一眼,“还是说,你不会还会幼稚的觉得,成年人的世界,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吧?”
“我今日过来,本来想看一看你,是你,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宋知意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个人,站起来要走,走到门口突然挺住,勾唇嗤笑一声,“哦对了,你住在医院,病病怏怏,应该没人会把宋氏现在的状况告诉你吧。”
她语调低低的,一字一顿的道,“就是你那个成天宝贝着的宝贝女儿,可是把宋氏抵给黄老板了呢。”
宋父瞪大眼睛看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宋母“啊”了一嗓子,哭嚎着喊着医生,宋知意冷眼看着一瞬间变得拥挤的病房,抢救的,哭嚎的,乱糟糟的忙成一片。
她抬手给宋新月打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看也不看
身后忙乱的病房,转身离开。
从病房出来,一直进了电梯,隔绝了病房的喧闹,但是她却仿佛还能听到那个声音。
宋知意从医院出来,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薄匀霆一直站在宋知意身边,看着她情绪低沉,伸手强势的将自己的手握住宋知意的手。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薄匀霆皱了皱眉,低头凑到宋知意的面前,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情绪,“是因为他骂你吗?”
宋知意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他骂我的,我也骂回去了,还把他气晕了。”
薄匀霆想了想,一板一眼解释道,“不是你的原因,是宋新月。”
“是她的做法把他气晕了,和你没关系。”
也许是薄匀霆的态度太认真,剖析的一板一眼的,但是每个因果,却都把她摘出来了。
这种做法斤斤计较的甚至让宋知意觉得有点好笑,只是她勾了勾嘴角,却又觉得有点无力。
她拍了拍薄匀霆的手,勉强的挤出来一点笑,“我之前总是想着,他们这么对我,我要怎么报复回去,如今真的这么做了之后,看到他气的晕过去,我甚至一点快意都感觉不到。
”
她看着远处天上的薄云,浅浅的挂在天边,她心中堵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要在提起嘴角笑,嘴边却被薄匀霆轻轻的摁住。
他的手温柔有力,却又让她挣脱不开。
他的拇指带着一点粗糙,很轻的摩擦着她的嘴角,将她费劲提起来的唇角又松了回去。
“不想笑就别笑,在我这里你没必要伪装着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