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师父在他身边,不会因为别人将他彻底抛下,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傅九寒想要的太多了,若是他不同意这场赌局,那么他的机会反而更大了一些。
但是……想到傅九寒说到的“怜惜与愧疚”,还有师父可能会难过,萧不戮闭了下眼睛,说道:“你要赌什么。”
傅九寒一字一句道:“就赌,谁能真正改变他的命格。”
这一回萧不戮没有迟疑,直接应道:“好。”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选择了相反的路,却都是朝着秋似弈所住之地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傅九寒才站定了脚步。
“你刚刚就是这样的眼神。”
方才他是这样对萧不戮说的。
可其实,他并非在模仿萧不戮。
萧不戮的不可置信,是因为骤然得知秋似弈有了道侣。
他的不可置信,则是骤然得知秋似弈曾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徒弟。
萧不戮的不甘和痛楚,是源于他明明是先来的那一个。
而他的不甘和痛楚,是……为什么他偏偏是后来的那一个?
如果是他先认识的秋似弈,那还有别人什么事。
不过,正如他和萧不戮说得那样,只要用力忍,就可以忍住。
哪怕是后来的那一个,他也想要秋似弈唯一的爱。
如果得不到,那么他要秋似弈开心。
……
十九日很快过去。
这些日子宗门弟子抓紧一切时间建设宗门,虽然简陋却已初具雏形。
除了建设宗门,所有人的任务就是盯着秋似弈,不让他动用灵气。
终于,到了最后一夜。
众人都睡不着,一会儿想着明日开宗大典宾客云集的盛况,一会儿想着宗主终于可以动用灵气必会惊艳四座。
秋似弈也睡不着。
这简直是他任务生涯里最安逸的一段时光了。
每天除了喝药就是睡觉,宗门上下井井有条,傅九寒情绪平稳,萧不戮一心向道。
甚至秋鸿影都隐隐有了化形征兆。
秋似弈实在不太习惯,直到今日,傅九寒神情严肃地闯入屋内,说道:“有人来了!”
秋似弈顿时坐直身体问道:“是卧底暴露了?有人攻打山门?”
傅九寒:“……”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他含糊道:“差不多吧。”
秋似弈立即下了床榻,说道:“快带我过去。”
这个“带”字便是特指御剑。
因为不能动用灵气,这些日子他巡视宗门都是由傅九寒或是萧不戮御剑带着。
两人御剑疾行,很快就到了山门处。
“宗主真不错,听到有人攻打上来还能记着不要妄动灵气。”
“不愧是宗主。”
秋似弈:“……”倒也不用什么都夸。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什么“攻打山门”应该是最后一日的考验。
不过,他们未免太小看他了。
既然说了要好好养病,自然不会动用灵气。
“先前我说有人来了,倒不是假话——你看。”傅九寒忽然开口道。
秋似弈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顿时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是谢玉,还有许多谢家别院的人。
“秋似弈!”谢玉激动地喊了一声,一挥手,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排桌子。
“今日,我请大家吃饭,庆祝长生宗成立。”谢玉话音落下,谢家人一拥而上,将来自谢家酒楼的极品佳肴铺满了桌子。
宗门内的散修有些踟蹰。
谢玉毕竟是排行第四世家的少主。
直到,他们看见殷折、顾剑尘和燕惊澜直直朝谢玉走了过去。然后……排成了一队?
殷折无语道:“我真的……一看到谢家就想排队。”
燕惊澜:“我也是。”
众人这才笑作一团,再也顾不上什么世家不世家的了。
谁不知道长生宗的建立,就是从谢家门口的长队开始的呢。
秋似弈落座后,傅九寒和萧不戮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朝其余弟子看去。
弟子们顿时收起看向秋似弈的视线,开始规规矩矩的吃饭。
吃到一半,苏逆天带着几个散修站起来吹奏乐器,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乐声到达高潮时,一排烟花直冲上天,排成一个“一”字。
秋似弈仰头看着烟花,其他人在看他。
他们都等着,秋似弈带着长生宗,成为宗门第一的那一日。
隔着秋似弈,傅九寒和萧不戮视线交错。
傅九寒心念一动,看向秋似弈道:“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