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跟了她有十年了,再了解她不过。见她为景玓如此气恨,忍不住与她分析,“老夫人,恕奴婢直言,您操之过急了。您应该等钰王爷大婚后,再拿捏景玓,待您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婆母,她自然不敢忤逆您半句。再说了,景玓与那些官家贵女不同,别的贵女想的都是攀龙附凤好为家族谋利,但景玓有皇后娘娘做靠山,只有别人攀附她的份,所以她才那般傲慢、才让人无法拿捏。” 随着丫鬟的分析,袁甄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她太心急了。 景玓的确与别的女子不同,想让景玓像别的女子那样对她服服帖帖,确实需要一番筹谋。 想明白这些后,她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丫鬟再接再励地安慰道,“老夫人,安启侯最是疼爱这位六小姐,她的嫁妆必不会少,如今她和王爷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您还怕她跑了不成?您且耐心些,待她过门后,咱再想法子让她把嫁妆吐出来,到时有的是银子替二公子还债。” “嗯。”袁甄眼中的怒火总算散去了,一想到景玓的嫁妆,她眼中甚至露出了贪婪的光亮。 正在这时,府中管事林博找来。 “老夫人,您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袁甄没好气地问道。 “老夫人,小的有急事禀报!”林博看了一眼房门,随即示意丫鬟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到袁甄身侧低语,“禀老夫人,别院的张妈带回消息,说兰小姐有了身孕。” “什么?!”袁甄震惊地瞪大眼,“消息属实?可有找大夫去瞧过?” “回老夫人,张妈说前两日兰小姐感染风寒,便为兰小姐请了大夫,结果大夫诊出兰小姐已怀有身孕,虽然只有月余,但绝对没有诊错。”林博如实道。 “这……”袁甄脸色拉得老长。 天知道她在兰昭舒的事情上有多生气! 钰王这个长子,从小就不受她掌控,所以她很早就与兰家定好亲事,想把兰昭舒嫁给钰王。 一来,兰家是广安城首富,兰昭舒做了她儿媳,她和小儿子后半生不愁银子用。 二来,让她皓儿得到兰昭舒,到时就以此事做威胁,让兰昭舒彻底沦为他们母子手中的棋子,一边给他们母子提供银子一边替他们母子监视钰王。 本来她都做好了一切谋算,可谁知道皇帝竟把持着钰王的婚事,非要横插一手,要亲自替钰王选妃…… 不得已,她只能说服兰昭舒和兰家,让兰昭舒做钰王妃侧妃。 也是看在钰王深受帝王器重,兰家和兰昭舒才都做了退步。 但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又冒出一个景玓,夺了钰王妃的位置不说,还设计让兰昭舒和杜元然苟合…… 如今兰昭舒有孕,她本应该高兴的。就算兰昭舒不愿意,就算兰家有意见,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能说服兰昭舒嫁给她的皓儿。 如此,她的皓儿便能直接做兰家的乘龙快婿,一样能从兰家得到利益。 可是…… 一想到兰昭舒被杜元然玷污过…… 她就很是担心,万一兰昭舒肚子里怀的是杜元然的野种呢? “走!回府!把二公子也叫回府去,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这会儿,她也没心情再去想之前的事了,满心满眼都是兰昭舒丰厚的嫁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另一头。 景玓被夏炎雳带走后,径直去了一间宽敞奢华的雅室。 虽说聚福楼变成了她的,但她对聚福楼并不熟悉,生意上的事除了有夏炎雳的人插手外,其他的就是景炫在负责。 这雅室有书房和寝卧,再看身旁男人那信步闲雅的姿态,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他的私人住处。 “来这里做什么?” “问问先前的情况,不行?”夏炎雳剜了她一眼。 “你把那两个洋人叫来,问他们就行了。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对你母亲的事不方便评价。”景玓撇着嘴道。 “本王是担心你受委屈,你怎如此不识好歹?”夏炎雳又忍不住脸黑。哪怕她做作点,假装撒个娇抱怨几声,也能让他拥有点存在感。 可这个女人现在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多谢王爷能站在我身边为我说话。”景玓虚假地道了一声。她至多嘴上感谢,不可能感动,毕竟让她受委屈的人是他母亲,亲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受的委屈都是他带来的。 这就好比,他给她带来了风雨,而他担心她淋雨便给她打了一把伞,然后她就对他感激涕零? 她怕是有病! 一个男人,既然要给女人带去风雨,那就要有遮风挡雨的本事,别啥能耐都没有,还嫌女人没把伞打好。 她景玓既不接受强行洗脑,也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夏炎雳像是没听出她敷衍的假谢,将她揽到身前,又换上了讨好的语气,“你知道本王会不计一切护你便好!本王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看不到本王的真心和诚意。怎样,心情可否好一些?是需要在这里休息,还是让本王带你去别处走走?” 景玓深呼吸。 夏炎雳勾起唇角,搂着她转身往外走,“午时快过了,走,本王带你去吃好吃的。” …… 他们走出聚福楼,也没乘坐马车,而是往闹街最大的酒楼而去。 其中路过街角一间药铺,景玓无意中扫了一眼,突然顿下脚步。 “怎么了?”夏炎雳扭头看她。 景玓精致的下巴朝店铺抬了抬。 夏炎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皱起眉沉下脸。 只见一女子在店铺里,神色慌张,如同做贼一般到处张望,同时还不停地催促正在抓药的伙计快些。 之所以此女让景玓驻足,是因为她对此女的记忆太过深刻…… 一个妄图嫁给哥哥又跟弟弟不清不楚的女人,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