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都说不用去医院,刘俊慧就黑着脸说道,“那好吧!刚才管理办主任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军队家属院可不是大杂院,管理严着呢!
规章制度就贴在大门口那儿的墙上,你们再出去的时候,去那里好好看看那些规章制度,不要再到处乱转了,更不要在军属院里干荒唐事了!”
白凤莲的胸腹内胀鼓鼓的,半天不吭气。
最后,她像是呻吟一样的说道,“但愿永刚早点把户口给我们办下来,不管办下来办不下来,我和长生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刘俊慧从白凤莲的话里,听出来两层意思。
一是白凤莲仍然抱着户口办下来的希望。
二是不管户口管办下来办不下来,他们两口子也不过是离开这个家,她并没有说回家乡。
坐在沙发上抽烟锅子的刘长生叹息一声,“唉,看来军队家属院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啊!”
刘俊慧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就到自己和相君兰的房间里整理东西了。
……
下午,白凤莲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的。
她又想让女儿打电话问问永刚办户口的事怎么样了,却又怕挨女儿的怼,因为昨天下午女儿给永刚打过电话了。
刘长生也着急,自己和凤莲接二连三地弄出乱子来,成了整个军属院不受欢迎的人,不用周华英和刘俊慧赶他,他自己都呆不下去了。
看到凤莲转来转去的,他就知道,凤莲想知道办户口的情况,却又不好向女儿开口让女儿打电话问。
刘长生磕掉烟锅子里的烟灰,将烟锅子拿在手里,两手倒背着,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刘俊慧一出门,一看是刘长生,就微笑了一下,“有事吗?”
“那个,俊慧,我和你娘都急着想知道办户口这事的结果,要不,你再给永刚打个电话?”
刘长生做好了女儿回绝的准备,却没想到,刘俊慧答应得很痛快,“好的,我这就去打。”
刘俊慧到了安装电话的房间里,给永刚打电话。
刘长生和白凤莲不一样,昨天,刘俊慧给李永刚打电话时,白凤莲在门口站着听。
而刘长生却是回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抽烟锅子。
不一会儿,刘俊慧就微笑着出来了,她看着刘长生,“永刚说了,明天给答复。”
刘长生和白凤莲听了,心里算是踏实一些了,总算是有个时间点了。
刘俊慧说完,就下楼去接孩子了。
刘长生和白凤莲觉得和周华英一个人在屋里呆着更不自在,又一次双双下楼了。
到了单元门口,刘长生说道,“俊慧让咱们去看看贴在大门口那儿的什么制度,咱俩去看看?”
白凤莲没好气地说道,“看那个干啥?没两天咱就滚蛋了!”
刘长生向来是不敢和白凤莲硬怼的,也就不吭气了。
老两口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转悠。
“汪汪汪!汪汪汪!……”
身后突然传来了尖利的狗叫声。
两口子吓了一跳,急转身一看,这不是上午那只惹出事端的小狗吗?
狗是记仇的动物,小狗已经恨上了白凤莲,它不站在刘长生面前汪汪,只冲白凤莲狂吠,两个眼珠子都是红的。
白凤莲被挑衅得怒从心头起,对小狗喝斥起来,“狗东西!不知好歹!”
说着,又想给小狗一巴掌。
“我看你敢再动它一下?!”
传来一声恶狠狠的,而且是熟悉的女人声音。
白凤莲和刘长生扭头一看,禁不住地浑身一机灵。
站在面前的,这不就是上午那四个凶悍的女人吗?
领头的还是那个大洋马,两个眼珠子凶神恶煞一般盯着他们。
在李家庄,白凤莲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然而此刻,她却显得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张荐花,仿佛在回避什么。
她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许多,似乎底气不足地道:“你这狗老是冲我汪汪!”
这句话里带着一丝不满和埋怨,但更多的是一种惧怕和无奈。
张荐花心里冷笑一声,心想白凤莲这是心虚,指不定又做了啥亏心事呢。
“哼,你少装了!你作践了我的旺财,它跟你有仇,你自己不清楚?!”张荐花双手叉腰地质问道。
白凤莲心里有数,自己是玩不过张荐花,气得她扭头就走。
看着白凤莲远去的背影,张荐花心里暗暗发誓,这个农村老太婆是刘俊慧的老娘,我一定要找机会再让白凤莲好看。
刘长生快步追上白凤莲,“凤莲啊,咱不瞎转悠了,再转悠,指不定又惹出啥乱子来!”
白凤莲没好气地说道,“家里不好呆,不在院子里转悠到哪去?你给我找个好地方!”
刘长生想了想,“凤莲,女儿的家是甭想长期住了,要不,咱到院外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比如桥洞子啥的。”
白凤莲一听,也对,是得给自己找个能住的地方了。
毕竟,两口子已经决意无论如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