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黄茉莉大哭不已,哭天抢地,并不是出于对相国栋的感情,也不完全是演戏。
主要是她意识到老天爷一锤子敲碎了她的美好梦想,哦,如意算盘。
黄茉莉正做着和相国栋成为夫妻,从而得到她想通过相国栋索要的一切。
她没有想到,突然间相国栋在战场上牺牲了。
黄茉莉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天大的遗憾。
黄茉莉的哭声甚至有点感染了李永刚,但是她感染不了刘俊慧。
女人对女人的天然微毫洞察,是男人不可比的。
加上小才女的独有智慧,刘俊慧已经从黄茉莉的前胸看到了她的后背。
所以,黄茉莉的哭天抢地,浑身筛糠,刘俊慧一点也不动心。
相反,刘俊慧立刻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想的顺顺利利轻轻松松把君兰接到手的想法太幼稚了。
黄茉莉哭天抢地,李永刚自然不好劝她,而刘俊慧根本就不去劝她。
这倒不是让黄茉莉哭出来心中痛快,而是让黄茉莉表现得最彻底。
那位年长的男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黄茉莉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断,就过来想劝慰黄茉莉。
然而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穿军装的小伙子和不穿军装的大姑娘都没有劝慰黄老师。
白头发老师便就心想这其中可能有缘故,于是冲着刘俊慧和李永刚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黄茉莉是真哭,但是不可能哭到地老天荒。
她的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似乎也流得差不多了,终于抬起头来。
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永刚,“领导,他的遗物呢?还有,他的抚恤金呢?”
黄茉莉大哭之后的这一句话顿时让李永刚和刘俊慧一阵发愣。
两人都没有想到黄茉莉会突然说出这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李永刚和刘俊慧的心里顿时就都窜上了无名火。
特别是刘俊慧,肚子里立刻痛骂起来。
嚓!
你个冠冕堂皇的恶毒女老师!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姓甚名谁!
黄茉莉你特么的是相国栋的什么人啊,居然敢索要相国栋的遗物和抚恤金?!
不愧是当老师的,居然连牺牲军人有给亲人的抚恤金也知道。
刘俊慧压住心中的怒火,锐利的目光盯视着黄茉莉,“黄老师,是这样的,相大队长牺牲前把他的女儿托付给我了,而基地司令已经明确由我和新任大队长负责整理他的遗物。
至于抚恤金,那是给他的亲人的,据我了解,相大队长除了女儿,没有其他亲人了,我是他女儿的扶养人,所以这笔抚恤金由我来来保管,全部用于相君兰的成长上。”
“你说啥子哟!”
黄茉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整个人变成了上窜下跳的母狼。
她的臭嘴里蹦出的沙哑声音像突然间敲响了一面大破铜锣。
刘俊慧盯视着黄茉莉,而李永刚注视着黄茉莉。
两人都不说话,且看已经疯狂的黄茉莉臭嘴里吐出什么样的鬼话来。
黄茉莉一会儿怒视着李永刚,一会儿怒视着刘俊慧。
“相国栋出发前明明把相君兰托付给了我!
而自从相君兰的妈妈被车撞死之后,我已经像看护自己的女儿一样看护了相君兰一年!
我才是相君兰的扶养人!
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说是相君兰的扶养人?!”
面对黄茉莉跳着脚地咆哮,刘俊慧并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仍然稳稳地坐着。
声音却是极其郑重和威严的。
“黄老师,相大队长出征前把相君兰托付给你,那只是托付他出征这一段时间,而相大队长牺牲前把相君兰托付给我,是托付相君兰的一生!”
刘俊慧目光烈烈,声音郑重威严,却是没有压制住黄茉莉。
黄茉莉唾沫星子四溅,破锣声音直冲屋顶。
“切!你怎么知道他只是把相君兰托付给我一段时间?他早就把相君兰完完全全托付给我了!
你说他在战场上把相君兰的一生托付给你,证据呢?! ”
黄茉莉一口一个“他”,暗示她和相国栋的关系不一般。
李永刚终于忍不住,怼了一句,“黄老师,那你的证据呢?”
黄茉莉的炮口立刻转向李永刚,“相君兰在我的手上!她和我生活在一起!这就是证据!”
黄茉莉那口吻,那恶毒表情,简直就是一个黑道作派。
刘俊慧和李永刚两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学女老师,居然如此张狂,如此嚣张,如此蛮横,如此恶毒。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在回旋,以相国栋的人品和智慧,怎么会在出征前把女儿托付这样一个女人,哪怕是临时?
答案只有一个,还是上面说的,相国栋当时实出无奈。
李永刚和刘俊慧对视了一眼,瞬间里目光交流完毕。
两人的观点是一样的,面对这么一个恶毒女老师,今天无论如何说不服她。
她根本就不讲理,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甚至是对狼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