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晴岚远远看到种植班的叔叔阿姨们扛着锄头和铁锹,在校园里忙碌。
“王叔,你们在做什么?”
“除草,赵老师说这节课教我们移植花木。”
王大爷最近晒黑了,精气神好了很多,边说边抡着锄头干活。
似乎是想表现自己,王大爷格外用力,锄头落地就是一个坑。
“王叔,住手!”种植班的赵老师惊呼着扑过来,“手下留苗,这个不是杂草,刚刚出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杂草的特征?”
“哎哟,眼神不好,认错了。”王大爷把锄头往右边偏了两寸,他也不能说他刚才没听课,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个是杂草,没错吧?”
说着他用力挥动锄头。
吴姨从另一个方向冲过来,“不要动!这是我种的洋桔梗。”
尴尬的王大爷又抬起锄头,往左边挪了两寸,“这个我认识,这不是蒜吗?”
“赵老师是不是种错地方了?”
“蒜应该种在食堂旁边的菜地里,等着我把它薅了给吴师傅送去。”
“就是有点少,不够做一碗蒜面条。”
他弯下腰,伸手去拔“蒜苗”。
吴姨和赵老师同时伸出手,“你千万别动!”
他们一人扯住王大爷的胳膊,另一个人拿走锄头,生怕再有花受罪。
被两面夹击的王大爷一脸无辜,“蒜又有什么问题?我很确定这就是蒜。”
随即他一拍脑门,看向林晴岚。
“我明白了,这是学校的公共资源。”
“我把它拔了给林校长,让她拿去食堂做面条,这样就没问题了。”
林晴岚听的连连摆手,“我不要,这个可不能吃。”
赵老师急到跺脚“它不是蒜,它是水仙,有毒。”
一听有毒,王大爷立马收回手。
停在半空中的手又去摸另一株植物,“谁种这里的洋葱,这个没毒吧?”
赵老师快崩溃了,“王叔,这也不是洋葱,它叫风信子。”
王大爷非常苦恼地挠头,“这年头花长得没个花样。”
最终王大爷被发配到空地挖坑。
林晴岚蹲在旁边摸地上的花苗。
赵老师跟她申请了200块钱的经费,说是要买花苗和种子装饰校园。
学校的绿化以常绿的松柏为主。
灌木丛也都是绿叶,看起来有些单调。
现在种下的花来年刚好赶上花季,花开的时候看起来会相当的漂亮。
正好种植班有实践课,算是让叔叔阿姨们做了“免费的劳动力”。
林晴岚刚想拍个小视频,行政处的孟文文老师在楼上喊她。
“林姐,你赶紧过来出大事了。”
忙碌的叔叔阿姨们也听到了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过来。
林晴岚不敢耽搁,赶紧上楼。
她今天本来计划是要出门考察的,加上昨天一天都在忙广场舞比赛的事情,学校的日常工作都交给了行政处。
此时听孟文文说出事了,她也一头雾水。
孟文文一脸焦急的看着手机,期盼中的消息迟迟没有到来。
她现在不敢去看林校长深邃的眼睛。
孟文文是学师范的,她的同学大多都在市里的中小学,只有她自己埋头扎进了老年大学当行政老师,当时她的室友还笑她傻。
孟文文不这么认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找了个好工作。
林校长没有嫌弃她刚毕业没工作经验,会带着她一点一点地教,告诉她工作内容,慢慢熟悉流程。
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领导,也是一个温和的前辈。
她是行政老师,日常的工作比较琐碎,但是工作时不会感到厌烦。
每次去班里查课查人数,叔叔阿姨们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会给投喂她小零食。
今天她照常去查课,遇到了自己入职以来的重大危机——少了四个大爷,还不是一个班的。
分别是今天上国画的老傅、上二胡的李叔、上太极的廖叔和数学班的范大爷。
这四个班的老师此时也急得焦头烂额。
孟文文楼上楼下的找了一圈,连食堂也去过了,也没发现这4个人。
刚开始以为是他们迟到了,给他们家人打了电话。
老傅儿子的电话打不通,他们家管家说老傅今天早上确实骑着车去上学了,保镖还在校门外面等着没走。
李叔的儿子李老师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天把他送到学校才回店里的。
廖叔住宿舍,隔壁房间的老师说他早早就去晨练了,按照他的习惯晨练完就会去上课。
范大爷没有子女是自己独居,联系方式填的是他的学生,此时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林晴岚上楼时,孟文文已经急红了眼。
“林校长,傅叔他们四个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联系不上他们。”
“你别急,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林晴岚听完事情经过,已经大概明白了。
四个人同时消失,大概率是“团伙作案”。
老傅和李叔他们两个出了名的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