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脸色变了又变,垂眸不说话。
他没想到,此时的远徵弟弟不知道,看不清的事,未来的大远徵居然看的这般透彻。
甚至有一些,是他自己都只是一些模糊的念头,都没有个清晰的决定,大远徵却全都清清楚楚的分析点明了出来。
而且了远徵似乎对他不太友好……
宫三见宫尚角不说话,不由有些火气上头的低吼一声。
“说话!”
宫尚角神色复杂的看向隐忍怒火的宫三,本来这些想法,他是不会对远徵弟弟说的。
只要他自己来做就好。
而且,就让远徵弟弟继续误会他想做执刃,那么远徵弟弟就会继续找宫子羽的麻烦,盯着宫子羽。
如此一来,也能起到一定的磨练宫子羽的作用……
可现在这些都被未来的远徵说出来了。
宫尚角只能承认道:“远徵,哥哥确实不想做执刃。”
“哥哥习惯了在外面行走,不想困守在这宫门……”
“那你为何从来不说?!”宫三怒火中烧的打断宫尚角的话。
宫尚角再次沉默。
看着这样的宫尚角,宫三哪里还不明白。
一切都被未来的自己说对了。
“呵呵~”宫三红着眼睛,流着眼泪的笑了起来。
一股委屈犹如沸腾的水般疯狂上涌,伴随着烈火喷薄而出。
“所以你不说,是因为你不仅想做宫子羽成长起来的磨刀石,还想连我也一起算进去,做他宫子羽的磨刀石!”
“宫尚角!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让我像傻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为你争取执刃之位,结果你只是为了借此机会,让我成为宫子羽的磨刀石!”
“你不想做执刃,你说啊!”
“你喜欢在外面,你告诉我啊!”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宫门,不喜欢这里的人,要不是因为这里有你宫尚角,我早就离开了!”
“说什么一切责任你来承担,让我过好自己就好,简直是笑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切责任你承担,我过好我自己?”
“那你倒是别把我也算计进去,别宫门的什么事都带上我,都让我去做啊!”
最后一句话,宫远徵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吼声带着说不清的委屈和愤怒,以及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恨。
他在这宫门,受了多少欺负?
他精心培育的出云重莲,说抢走就抢走。
自从宫门娶亲,待选新娘进入宫门。
短短半个月,他又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伤?
今晚还差点就死了!
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宫尚角因为一个女人,没了平日里的理智冷静,差点亲手杀死他!
所有的委屈,从前不在意,忍一忍,哭一哭,就忘了。
可此时,全都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
几乎要将宫三整个人都淹没。
宫远徵看着哭的破碎的宫三,也有些难受。
他很清楚,宫三此时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比他当初知道一切,反应还大,对宫尚角的意见还大。
都是因为,这段时间,宫三经历了他曾经根本没有经历过的事。
灵堂被羽宫和长老院的人联合起来欺负。
宫尚角选上官浅做了新娘,平日里去角宫吃饭,还要被上官浅茶言茶语的挤兑。
又经历了执刃殿上被诬陷,被背叛,被宫尚角打了一耳光,被关入了地牢。
后来又因为宫尚角怀疑宫子羽不是宫鸿羽亲生的,就让宫三去偷兰夫人生孩子时的医案。
结果又被金繁打趴在地上,欺负了一顿,后背受了伤。
而刚才,急急忙忙赶来角宫救宫尚角,提醒他小心有毒。
却不想,差点被自己最爱的哥哥杀死。
难怪宫三会彻底破防,委屈中还生出了怨愤。
若是他宫远徵在原本的世界,也经历了这些,然后才遇到笙笙。
只怕他做的会比宫三更……
想到这,宫远徵眼眸半磕,遮掩了眼底的冷意和阴森。
宫尚角显然没想到宫三会突然爆发,那满腔的委屈和怨愤扑面而来,直接将他砸懵了。
因为平日里宫三都是哥哥长,哥哥短,在他面前总是笑脸灿烂。
什么都以他为主,以他的行事作风为标准,学着他,效仿他,全心全意为他着想。
就算受了委屈,他稍微哄一哄,就能重新露出笑容,将所有难过和委屈都忘却。
宫远徵看着愣愣出神,有些手足无措的宫尚角,轻笑一声。
“宫二先生很意外吗?不应该吧。”
“宫远徵在这宫门是什么地位,什么情况,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理应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他虽然是徵宫的宫主,可除了下人,这宫门里各宫的主子,谁把他当主子看?给予他徵宫宫主,这个身份的尊重和平视?”
“一个个仗着年长,就长辈姿态压人,直接将各自自治独立的徵宫,都变成了下属层级,肆意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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