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钱,你自己呢?”
凉风刮过,一名身形瘦弱的女孩眸中含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面色苍白,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阿尔雅一脸愧疚的看着哥哥,“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哥哥现在过的就没这么...”
她话未说尽,与面前一脸未愈合疤痕的哥哥相比,她的样子算是好的了。
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至少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没有一丝碎发,头上还别着一个花朵形状的发卡。
她叫阿尔雅,在城里一家洗衣店工作,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早些年圣魔战争的时候,他们这些平民各自逃难,大难临头各自飞,爸爸妈妈早就不知所踪,把他们两个累赘扔下了。
还好,阿尔雅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
“哥哥,你要小心些,听说最近王宫里有位公主失踪了,事情闹得很大,那些卫兵率先怀疑的就是...就是你们这种人。”
她话说的隐晦,但乌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身形高大,比阿尔雅足足高了两个头,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短衫,但掩盖不了他健硕的身形。
他直直的盯着阿尔雅,听她说完这些后一双绿眸里面没什么情绪,“知道了。”
嗓音很低,声音里有些像是被沙烁磨过的沙哑,并不好听。
他前阵子在拳击场上伤了嗓子,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好。
和嗓子一起伤到的还有脸,乌斯不在乎,他没有上过伤药,他们这种下等人挣的微薄的薪水都用来生活了,用那些昂贵的伤药实在是多此一举。
不远处有人在吆喝阿尔雅的名字,是一名穿着修女服饰的女人在看着她,阿尔雅叹息,“哥哥,我先走了,等过些日子休了假,我就回去看看你。”
乌斯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又听阿尔雅柔声交代,“哥哥一定要小心些,因为那个公主失踪的事情你夜里不要出门了,省得那些卫兵拿你的身份做文章。”
乌斯拥有兽人血脉。
这片大陆上兽人,人类,精灵族共同生活,精灵族久居在山林之中,亲近自然,很少能见到。
而兽人因为常常发狂,种族较多,无法控制,平时被人类禁止进入主城,只能在主城边缘的贫民窟生活,做些最下等的活,他们遭受人类厌恶,又被人类惧怕。
阿尔雅知道,乌斯的母亲就是个兽人,与作为人类的父亲生下了他,尽管她这个少言寡语的哥哥很少和他讲过去的事情,可阿尔雅就是知道。
——因为她是一名穿书者。
她看着好感度百分之二十的进度条,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但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最后会成为兽人的王,和人类开战。
刚刚穿进这本书里的时候,阿尔雅还小,对于爸爸在外面带回来的这个兽人“私生子”,她的母亲无比厌恶,可她却表达了自己最善良的一面。
她要抱紧这个大腿。
乌斯冷漠的性格使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尔雅也才堪堪刷了这么一点好感度。
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哥哥,谢谢你今天来给我送钱,我先去忙啦。”
这笔钱她暂时收下了,每天从天亮到夜晚的长时间工作,让她的手已经开始溃烂,她要买些药膏让自己好过一些。
乌斯点头,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告了别。
这些钱还不够,乌斯想,五百个卢索,买不了多少东西就会被花光。
他抬脚,沉默的回到了贫民区的住处,不在乎路过的人或厌恶或恐惧的神色。
黑发绿眸的男人在身形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再加上那一双翠绿的眼,就算没有显出兽形也能轻易看出他并非人类。
对于阿尔雅的交代,他也往心里记了一下,不过今晚他在黑市的斗兽场有一些“表演”,他必须去。
公主再怎么失踪,也失踪不到又脏又乱的黑市里,这些都与他无关。
乌斯的生活里只有挣钱,还有活下去这两件事。
午夜时分,他从黑市里出来,身上添了些新伤,但是手里多了一把钱币。
整整一千卢索,是那些看台上达官贵人的赏赐,他这次的对手同样是个兽人,但他对于同族没有任何惺惺相惜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一不留神,咽喉就会被轻易割断。
好在他赢了,身上大部分的血都是对方的。
他面上麻木,刚刚拒绝了一名贵妇想要把他带回家当奴隶的要求。
贵妇开出了一天五千卢索的条件,而乌斯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只需要洗干净在空虚寂寞的贵妇房间躺好就够了。
兽人被当成奴隶套上项圈带进主城,这件事常有。
阿尔雅那他已经去过了,他每周都会定期去给她一部分生活费,剩下的时间就是在黑市挣钱。
这片大陆只有春冬两季,现在正在由春天向冬天过渡,夜晚的气温很低,乌斯穿着单薄的短衫,他沉默的拿着钱向家中的方向走着。
他的嗅觉很敏锐,远远就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但他没有多余的善心去管其余的事,贫民窟死个人是常有的事,乌斯残存的善心只会让他不在尸体上踩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