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房间里的燕危脸色格外难看,等易容成那五品官员之女的黎宁把门关上的时候,燕危咬着牙从唇缝里挤出一句:“你轻薄我。”
黎宁抿唇对着他笑,“嘿嘿,牺牲一下嘛,那掌柜看起来就是心思深沉的,我若不做戏做个全套,他又如何能相信。”
话虽如此,燕危想着黎宁不老实的手,吐出一口浊气,不想看她。
黎宁转移他的注意力,讪笑道:“我在这探听到了一些小事情,如今正是验证的时候,我不是说了,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你为何要如此不开心?”
黎宁找补了一句,但在燕危看来还不如不说,“不就摸一下,不然我让你摸回来?”
此言一出,燕危眉心一跳,似乎不可置信黎宁会从口中说出这种话,他措辞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最后只能从嘴中挤出一句:“荒唐。”
大梁国有这样的女皇,危矣。
黎宁挑眉,“不摸算了。”
她伸了个懒腰,躺在房间的床榻上,这张床的用料不是一个寻常人买得起的,黎宁发现柳音屋子里的装饰比其他风月楼男子的装饰更加贵重,连这床都贵了十几倍不止。
就算再受欢迎,那掌柜都不会如此对待柳音,除非柳音能给他带来更多的钱财。
木质的床隐隐散发出一股沉木的清香,黎宁眯起了眼睛,差些陷入了睡梦之中,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含糊道:“记得弄出些声音来,否则那掌柜会怀疑的,等明日,你就知道我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了。”
话落,她就彻底睡了过去,白日里她做了不少事情,乃至于一到了夜里就开始疲累了起来,风月楼外的吵闹,宾客与小倌之间的调笑声,隔壁房间嘎吱嘎吱撞床的声音,都没有影响到熟睡之中的人。
燕晟叹气,把房间内的烛火吹灭,只留下黎宁附近的那支。
黎宁这次易容得有些匆忙,颈边的面具有些轻轻翘起,燕晟抬手,想将她翘起的面具抚平,在指尖碰到皮肤的时候,本在熟睡中的黎宁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她眼里的防备燕晟看的真切。
他迟疑了一下,“你的面具...”
“哦,没关系。”
黎宁收回了手,转了个身滚到了床的里侧,抬起手将脸上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拽了下来,这是她让十八紧急拜托十九做的,十九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不过这面具戴起来着实不舒服。
她松了一口气,把这面具收了起来,“我睡觉的时候不要碰我。”
被黎宁防备的眼神刺到了,燕危想着自己应该不会再去触碰黎宁了。
她不信任自己。
嗯,应该的。
掌柜今天很忙,没有时间来听墙角,燕危省了事,不用弄出些暧昧动静打消掌柜的疑心。
黎宁占了床,今晚他是趴在桌子上睡的,第二日早,黎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面前有一个用过了的茶杯,还有一个小金锭。
金锭,虽然比昨晚在掌柜面前的那个小了几圈,可这是货真价实的金子,燕危活动了一下脖子,自嘲的笑了声:“嫖资么。”
门被轻轻的敲了敲,却没人说话,燕危察觉到了是那个哑奴,启唇道:“进来吧。”
小奴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柳音的房间很大,还有一个供人洗漱的里间,里间内有一个供人沐浴的木桶,小奴指了指,想问燕危想不想洗澡,燕危摇头,“不必。”
让他用别人用过的浴桶洗澡,燕危做不到。
那里间本就是为了欢好之后的人准备的,燕危昨晚坐在凳子上枕着小桌睡的,除了腿有些麻以外,一身清爽。
但一想这样会被怀疑,燕危又随意提了一句,“昨夜洗过了。”
小奴点了点头,留下了东西就离开了,燕危慢条斯理的净着手,思考黎宁昨夜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究竟查到了什么,又为什么扮成了别人的样子来找自己。
小奴去而复返,这次他带来了掌柜,掌柜一脸藏也藏不住的喜色,“小东西,没想到你姿色一般,竟然能勾得人给你这么大个金锭。”
他拿起桌子上的金锭咬了下,待确定了金锭的真假,喜笑颜开的道:“这金锭我就收下了,等会让小奴给你送些漂亮衣服来,这回可赚大了。”
掌柜贪得无厌,不过燕危也没说些什么,这更让掌柜认定燕危虽然面上冷硬,可性格却是个极好拿捏的。
他眼中精明,“虽你昨晚接了客,但是规矩不能不教,今日午时,来我的房间,我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燕危摩擦了一下指尖,手上因为刚刚接触了水,还带着些湿气,小奴见了立刻拿了手帕过来,却触及到了燕危似笑非笑的视线。
刚才就是她把金锭的事情告诉了掌柜,不过燕危也不失望,在这种地方,谁会要求下人对自己忠心。
他道了句知道了,掌柜就扭着腰离开了。
至于掌柜想做什么,在正午用过午饭之后,燕危随着小奴去寻掌柜时候,他便差不多摸透了些。
与昨日不同,今天掌柜只见了燕危一个人,门被拉开时,掌柜正拿着一对价值不菲的玉佩端详,身边的龟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