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翘不明白燕危的意思,但也意识到了事情好似有些严重,嚅嗫着道:“是...是什么意思。”
她想再叫燕危一句兄长,可触及到他满是凉意的眼神,最终还是止住了嘴。
燕危低笑了声,“无事,你且安心的睡下吧。”
燕危离开了,在走之前他关上了门,声音不小,足够让巡查的守卫听到,可没有一名守卫出现在这里。
燕危必须承认,自己竟然被耍了。
他缓步走向黎宁的寝殿,绿意守在外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而寝殿门口的小太监们竟然都聚在了一处讲着一些民间趣事提神,燕危脚步迈得极轻,又卡了太监们的视角,没有惊动他们丝毫。
黎宁会和自己说什么,燕危不知道,在红翘的房间里,他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任何人偷听,莫不是什么大内高手,连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的动静。
寝殿里还燃着香,淡淡的糯香味混杂着药香,因为女皇常年身体萎靡,查不到缘由,太医院腌制出了此香,以此让女皇安神静气。
燕危站在了黎宁的床前,“陛下真是好算计。”
黎宁没有说话,燕危握紧了另一侧的衣袖,一边忍痛,一边思考着与黎宁的措辞,这着实耗费心神,他闭了闭眼,轻声道:“陛下既已知道其中细节,可否放了红翘,她是个可怜人,不想拖累了燕家,对于与臣的关系才一直闭口不谈。”
“陛下?”
黎宁没有应声,燕危缓了口气,“陛下,您今晚应该在等着臣吧,为何不开口。”
按照黎宁的计划,燕危确实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以此来联想到是黎宁故意放行,可现在出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状况。
燕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此刻也不是在意男女大防的时候了,他将床头的灯点了起来,轻轻掀开了黎宁所睡床上的帐子。
微弱的昏黄光线下,燕危的脸上光暗界限明显,他张了张口,但没有出声,黑暗之中,那双眼被房间里亮起的油灯照得晶亮。
他缓缓的将已经拾起的帐子放了下来,他动作轻柔,干净修长,宛如莹润白玉的手还贴心的抚平了帐子上面出现的褶皱。
可几息之间,燕危又改变了主意,他不同于刚才的轻手轻脚,大步走向外间。
他唤醒的绿意,“去叫医者来,陛下出事了。”
绿意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大声唤了今夜负责值守夜班的太监们,“去把医者院所有的医者都请过来!”
吩咐了后,她急忙的走进了寝殿,将罗帐掀开之后,有些惊诧的捂住了嘴。
“陛下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绿意急得不行,一直跪在榻边轻唤黎宁,可于事无补。
好在她的胸口还在缓慢的起伏,燕危封住了她几个穴位,沉声道:“陛下今日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绿意愣了一下,她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陛下所食用的吃食都与平常无异。”
“她中毒了。”
绿意先是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陛下的饮食都有专人筛查,我也会在陛下用餐前试毒的,若是中毒,我怎么还好好的?”
绿意不愿意相信燕危的话,她擦了擦眼泪,红翘不在这,自己要坚强。
她跑了出去,派人去催,又让人去库房取了参片,之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片,放进了黎宁口中。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燕危,“你怎么在这里?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陛下一定是被梦魇住了而已,一会就醒过来了。”
燕危扯了扯嘴角,也不与她争辩,“前几日她晕过去了,也是现在这种状态吗?”
绿意一脸莫名,“休想让我告诉你,你突然出现在陛下寝殿的事情还没完呢,等陛下醒来,她定会好好的罚你。”
不止如此,燕危作为第一发现人,也会惹上不小的麻烦,这也是刚刚他想要悄无声息离开的原因,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最后他还是叫醒了绿意。
绿意没有发现黎宁的异常,可燕危观察到了,手腕上隐藏在白嫩皮肤下的血管现在隐隐泛着紫色。
谁都没有提到黎宁中毒的事情,这太不寻常了,医者们都说黎宁是因为过度劳累忧心所致的昏厥,前阵子的燕危在外面跪了两日,发现黎宁昏厥过去的时候就立刻叫了医者,完全没有时间仔细端详黎宁的样子。
现在的她唇上失去了血色,额头隐隐有一层薄汗,尤其是偏紫的血管,都在预兆着她并不是因为劳累,而是中了毒。
他倾身摸着黎宁的脉搏,绿意见了立刻挥开了燕危的手,也不顾他的身份,面色不渝的盯着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碰陛下。”
她没中毒。
燕危懒得理会绿意,他摩擦了一下手指,刚刚感受到的脉搏没有错,黎宁看起来就像是气血不足之症,不像是中了毒。
真奇怪,一个年轻的女人,气血会虚成这样吗,就算这样,皇宫里什么珍稀药材没有,如此算不得上是病的小毛病,以医者院的水平来说应该很好治疗。
黎宁太平静了,她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已经没了笑着看燕危受罚的那股子傲气,因为面色上的病容实在明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