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名士兵看到了这一幕,他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脚尖。
街头巷尾,酒楼一个接着一个,黎宁看着这些也顿觉新奇,梁洲人喜辣,对吃更是钻研得彻底,刚进城的那段路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可这酒楼聚集的街头巷尾聚集的人可不少。
翠花怕被人流冲散,抬手拉上了黎宁的手腕,黎宁对此也非常习惯,她照看着翠花,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楚应枕有些奇怪的神色。
他莫名的瞥了一眼两人身体相触的地方,眉心跳了跳:“别走了,先在这吃午饭吧。”
翠花顿时笑开,他松开了手,挑了一个门头看起来很大的酒楼指了指:“少爷,我们就去那里吧?”
翠花的手松开了,楚应枕松了口气,应允:“可以。”
他抬脚迈入了酒楼里,天气燥热,酒楼的窗户设计非常巧妙,空气流通,再加上小二时不时的往地上洒着水,倒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黎宁挑了一个可以吹到风的位置,率先坐了下去,楚应枕正想坐到她的身边,就见翠花拉开了黎宁对面的位置:“少爷,您坐主位。”
楚应枕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随后落了坐,翠花一边坐下,一边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少爷好像不太开心。
楚应枕开始后悔带着翠花一起出来了,本以为翠花会被梁洲的景象迷住,自顾自的去一边玩,没想到一路上他都在自己与黎宁之间横插一脚。
不只是吃饭,在吃过饭后路过这里最繁华的街道时,翠花兴致勃勃的拉住了黎宁采买附近的东西,他看到了糖人,眼神一亮:“你和少爷在那里等着,我去给少爷买糖人。”
说是给楚应枕买,可他直勾勾盯着糖人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是嘴馋了。
因为气温的原因糖人易化,那摊子的摊主开始现卖现做,因此需要些时间,黎宁笑着看翠花在那摊主旁边喜笑颜开的样子,退到了楚应枕身边:“翠花今天很开心呢。”
楚应枕看她满面笑意的样子,突然问道:“那你呢,没有什么想做的,想玩的吗?”
黎宁摇了摇头:“能和你们一起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见翠花还有一时半会才能回来,她又道:“少爷您...不追究我的事,我真的很开心。”
她眼神认真的看向楚应枕,楚应枕睫羽微颤,他垂下眸子,轻轻道:“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你看翠花,小孩子心性,来了这还想到处去玩,你就不想像他一样吗?”
他换了个语气,轻松道:“你大可牟足了劲玩,你少爷我可带够了银子。”
黎宁被他逗笑了,嘴唇弯了弯:“少爷是为了我才想来这城内游玩的吗?您虽没有官职,但也并不是完全闲下来的吧。”
她看的透彻,踏白军只听从楚应枕的命令,虽然离开之前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但难免会有些突发状况。
钱将军不知道为何会轻易放人,但楚应枕已经安排好带她来玩,她也不再扫兴。
可如今时候不早了,她不想楚应枕因为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从京城来梁洲的路上风餐露宿,黎宁看到了楚应枕为了赶时间皱着眉吃下干涩噎人的干粮,也见过他和士兵称兄道弟,搂着那士兵的肩信誓旦旦的保证此番回来一定会为找个好亲事的样子。
在青州的时候,楚应枕的手虽然称不上细嫩,但也看得出是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可来这里的一路上,山高水远,气候变得越来越干燥,与常年训练的士兵不同,在即将赶到梁洲的最后几天,黎宁是真切的看到了他的疲态。
那时的他还在躲着黎宁,黎宁也不想干扰了他,只在遥远的地方偶尔的望上一眼。
可如今,她不着痕迹的扫过楚应枕有些糙意的手,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真真切切的心系着梁洲的百姓的。
所以她不能再让他分出心神了。
“嗯,你说的对。”
楚应枕开口承认:“可当我发现了你的身份时,你是有些如释重负的吧?阿黎,我想让你开心,我想让你像翠花一样,偶尔率性一点,你不必担心我的事,我既能出来,就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确实,黎宁当时松了口气,可她没有想到楚应枕的心竟然那么细,连这微弱的变化都被他发现了。
黎宁沉默几秒:“谢谢。”
楚应枕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所以阿黎快点提些要求吧,你变得开心,我也能安心一点。”
翠花买好了糖人,正兴高采烈的越过人流往回走,黎宁正想着自己究竟要提些什么要求,就在此时面前一条黑影闪过,翠花手上的糖人被撞到了地上,他正想要扬声骂人,就看到了那人的脸,他记得这神出鬼没的人经常在楚应枕身边出现,好像叫什么...问风,这才收了声,有些可惜的看向了地面的糖人。
来人像是很急,他一头的汗:“殿下,蛮夷异动。”
这几个字,让黎宁和楚应枕均是面色一变,那人将身后戴着的剑递给楚应枕:“殿下,您的剑,马已经牵到街角了。”
楚应枕不再犹豫,他像是安慰般的揉了揉黎宁的脑袋:“让问风带你们两个回去,放心吧,问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