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她又听楚应枕道:“罢了,念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回。”
黎宁抿了下嘴:“谢谢世子殿下。”
夸你还不乐意听,骂你又得挨打,真难伺候。
楚应枕的脚步一顿:“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黎宁打马虎眼:“怎么可能。”
“啧,谅你也不敢,若是让我发现了你在背后议论我,当心你的皮。”
黎宁继续点头:“世子殿下放心,我怎么会在背后议论您呢?”
楚应枕倒是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若是有人不在背后议论我,那才叫奇怪。”
纨绔分两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肆意妄为之后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从而继续恶劣行径的,还有像楚应枕这种,纨绔而自知,不过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他还是要继续做。
清远侯就这一个孩子,黎宁想不通为什么清远侯要如此娇惯他,简而言之就是,这孩子废了。
黎宁暂时只想老实本分做事,混口热乎饭吃,可楚应枕对她好似有意见,其实也不算针对,黎宁发现楚应枕好像对谁都有意见,到哪都能挑两个刺出来。
或许只因为刚才在清远侯面前说的那番话,楚应枕非常不满这个身形瘦小的马屁精,存了折腾黎宁的心思,让黎宁跟在他身边做事,做他的贴身小厮。
黎宁只能答应了下来。
楚应枕的眸子转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黎宁下意识的道:“黎宁。”说罢又有些后悔,但这个名字也不算非常女性化,没有引起楚应枕的怀疑。
他对这个名字有些意见:“这是什么名字,一点也不霸气,从今以后你就叫二狗了,本世子低调出行,出门的时候需得叫我少爷,听懂了吗?”
二狗?
黎宁很有意见,但她的耳朵现在还有点红,已经不想再被拧一次了,只能忍气吞声道:“懂了,少爷。”
“懂了还不感谢小爷我赐名?”
黎宁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二狗谢少爷赐名。”
等见了楚应枕的另一个贴身小厮后,黎宁发觉楚应枕并不是针对自己,只因他的另一个贴身小厮的名字叫翠花。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厮,叫翠花。
黎宁的心里突然平衡了起来。
翠花长得也很瘦小,和黎宁站在一起竟一时分不清谁看起来更弱些,他的肤色有些黑,和楚应枕站在一起显得他更黑了。
...
这翠花的名字和面前的人也搭不上什么边啊。
和黎宁不同,翠花对楚应枕那是关怀备至,他们自府中出了门,翠花就赶着马车,若有若无的试探楚应枕:“少爷,您怎么又找了个小厮,是奴才哪里伺候的不好吗?”
一颗葡萄从马车的帘子里飞了出来,正好打到了翠花的头,翠花诶呦一声:“对不起少爷,我错了。”
楚应枕在马车里斜斜的躺着,他脱了鞋子把脚踩在黎宁的膝盖上,看样子舒坦极了。
黎宁在给他剥瓜子,等剥够了一定数量就一起吃进嘴里,黎宁一边对自己膝盖上的脚翻着白眼,一边剥着瓜子心里腹诽楚应枕真是个贪图享乐的。
这马车里垫了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摸起来顺滑极了,想来就知道价值千金。
而楚应枕就因为葡萄上面的汁水沾到了他的手上,就随手将手上的脏污蹭在了皮毛上,那雪白的皮毛多了一抹香甜的紫色。
他抻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对着在外面赶马车的翠花道:“哦?你哪错了?”
翠花作为楚应枕的头号狗腿子,忙道:“少爷说我哪错了,我就是哪错了。”
这话楚应枕听得舒心,他笑骂道:“我只不过是多了个小厮,你就嫉妒争宠了?那以后我要是娶了妻可怎么办,你不得气死?”
黎宁抬眸扫了一眼楚应枕嘴角的笑,感觉他用词怪怪的,这楚应枕不会是没上过学吧?
门外翠花告饶的声音传来:“少爷你就别调笑我了,我知道错了。”
楚应枕不继续应声了,他催促着黎宁:“快剥。”
黎宁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剥瓜子的速度。
赶马车的翠花越想心里越难受,凭什么少爷身边新来的小厮可以陪在少爷身边剥瓜子,而自己顶着个大太阳赶着马车,不公平。
他是个会自我疏解的,很快就找好了原因,赶马车这个工作可比剥瓜子重要多了,他负责的可是少爷的安全!
他心里舒坦了不少,尽职尽责的认真赶着马车。
青城繁华,而且最近街上多了很多流民,路上不太好走,耽误了些时间,直到楚应枕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们才到达目的地——香满楼。
香满楼共三层,一楼接待的是散客,二楼是包厢,三楼只接待达官贵族和老板的朋友,楚应枕下了马车之后就径直走向了三楼,香满楼的店小二不认识楚应枕,可也不敢拦他。
他衣着华贵,身上看着就带着一股达官贵族的嚣张劲,他去找了管事的,管事的听他一形容,就知道来人是谁,他警告那店小二:“以后他若是来了不要拦他,去找几个机警的上楼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