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清楚自己是被连累的,不过现在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怪就怪自己喜欢听八卦,周围的流民们都领了用具离开了,只有她竖起耳朵听那两人交谈,因此停留在这的三人格外显眼。
那嚼舌根子的其中一人认出了世子,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他们背后议论人家是一回事,被正主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那不是别人,那是清远侯的嫡子——楚应枕。
那人有些慌乱,刚才说话时对楚应枕有多嫌恶,现在就有多害怕,他一时找不到主心骨,竟直直的跪了下去:“世子殿下,我...这....”
他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狡辩的必要,毕竟刚刚对世子的那番评价说什么谎也圆不过来了。
楚应枕满脸不耐的看着几人,对着在墙边守着的侍卫道:“都给我拉走教训教训,舌头不想留就别要了。”
他手中的折扇一甩,径直跳下了墙头。
小白:[宿主,检测到了,他就是碎片。]
黎宁凝向楚应枕,面色有些沉,她看着面前衣服都不好好穿,衣带还松松垮垮系着的人,在脑中怀疑的道:“他?”
[宿主不要怀疑,我的检测是不会错的。]
楚应枕摇着折扇路过了几人,见黎宁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他啧了声,抬起折扇作势要打她:“看什么看?”
侍卫把包括黎宁的三人按住,双手反绑在身后,楚应枕轻哼一声:“给我切干净点,省得留下了舌头根子,背后还在被人嚼舌,今天你们运气好,得罪了我,要是冲撞哪个贵人,八个头都不够你们砍的。”
这话说的,像是刚刚轻飘飘就下令把人割了舌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轻摇折扇,就这么嚣张的离开了,徒留那两个流民苦苦哀求。
黎宁刚才没有说她只是个无辜牵连的,她没有证据,况且她确实是因为这两人的谈话驻足了一会。
她叹了口气,想着一会只能找机会逃跑了,不知道这小侯爷世子会不会派人来抓她,又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机会吃一顿饱饭了。
她垂着眸,任由侍卫押送着她。
本以为会见到什么血腥的场面,可黎宁和另一位流民被关进了牢里就没有人再管他们了,一起被关进来的是那名主动大话说起清远侯世子不是的人,他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身上邋遢极了,此时正唉声叹气的后悔呢。
他本不认识黎宁,但和她一同落难,倒出现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情。
他哀叹道:“小兄弟,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就要受这无妄之灾,唉。”
黎宁正把手放在铁栏上,运转灵力,铁栏被拽得弯了个弧度,黎宁心下稍松,想着自己应该随时可以逃出去,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她被蒙着面带进来,并不清楚地牢的结构。
小白倒是说它清楚,黎宁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观望一阵,或许可以找到更好的时机。
面对那流民的话,她轻嗤一声:“我才是受到无妄之灾的那个。”
可大难当头,谁能管的上别人,那流民捂着头发呆,时不时的动动舌头,想着自己的舌头怕是马上要离自己而去了。
他不再理黎宁,黎宁也乐得轻松。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是他们三人其中的另一位流民,要说黎宁是被冤枉的,那么那名流民也有些冤,他一直在听自己身边这位讲着清元侯一家的事情,作为一个倾听者,他是第一个被用上刑的。
小白为她实况转播,它告诉黎宁:[宿主,那个人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流了好多血呢。]
黎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身侧那名流民也意识到了什么,恨声道:“这清远侯世子楚应枕,当真无法无天到了如此地步,简直目无王法!”
黎宁淡淡的瞥他一眼,心想他怎么还在说,要是再被楚应枕听到,说不准就不是少一根舌头的事了。
男人姓王,名荣,王荣本是个读书人,他最敬仰的就是清远侯,曾经好好读书的目标就是去清远侯手下做事,为清远侯效力。
可他竟生了个孽子!
他虽成了流民,但自有一番读书人的风骨,他双手握紧了大佬的铁栏,大喊道:“楚应枕,你个畜生,清远侯为国效力,曾几次阻止蛮夷进犯,守了百姓的太平,你再看看你呢!纨绔一个,不思进取,我要是你,都愧对列祖列宗。”
黎宁听着心惊,狠狠的为王荣捏了一把冷汗。
真是...有胆量啊。
或许被刚才那声尖叫刺激到了,王荣还在说:“都说虎父无犬子!清远侯怎么生出你这个狗人来,你杀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畜生!”
现在这副样子,王荣好似忘了刚才见到楚应枕腿一软就跪下去的事了。
王荣擦了擦额角因为激动流出来的汗,跌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且说那头的哀嚎声出现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处理黎宁与王荣二人,地牢阴暗潮湿,黎宁有些坐不住,她在里面来回的走了走活动一下自己,然后靠在了地牢的门上。
“哗啦——”
是门锁上挂着的链子,随着黎宁的动作链子被扯开,她凝目一看,那链子上的锁只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