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离她们的住处有些距离,走路也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祭坛后众人纷纷跪了下去,黎宁正想学着她们下跪,就被崔婆婆拦住了,她将手里的贡果和满杯的血递给黎宁:“你去,倒在那红布上。”
说着她又叮嘱了一句:“不要掀开红布,不要冒犯了神灵。”
黎宁在她意有所指的目光中站起了身子,接过崔婆婆手上的东西:“好。”
上祭坛时是有几阶台阶的,黎宁的视野被手上拿着的东西遮挡住了,在走向祭坛上方时一时不察踩空了台阶直直的跪了下去。
托盘里的杯子晃动了一瞬,还好黎宁的手扶得很稳,里面的血没有溅出来一滴。
膝盖传来阵阵痛意,额头上刚才被砸到的地方也得寸进尺的跟着疼了起来。
黎宁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她所跪拜的位置正是被红布盖着的神龛,饶是她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今天的不对劲是来自于哪了。
她回过头,一群女孩们听到了声音,虽是跪拜着的可一脸的幸灾乐祸,就等着崔婆婆发难能好好责罚一下她。
崔婆婆却一脸淡然,看到黎宁回过头她眼神示意黎宁站起来继续,好像已经预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
果然,黎宁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缓缓的站起身,将杯子拿起来倒进面前的红布之上,她能想象得到红布之下的样子,就像昨天躲在红布之下见到的一样,血液被绑住的那一缕头发吸收。
她启唇轻声道:“你这个神真小气,不就吃了你一个苹果嘛,今天就让我倒霉了?哦对了,我说好今天还你两个的。”
贡果盘里正好有两个苹果,她“借花献佛”的将果盘端正的放在红布之上:“还你了。”
祭神的仪式并不繁杂,只要将这杯子里的血倒在神龛上面就没什么事了,崔婆婆打了个手势:“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黎宁凑近了崔婆婆,试探道:“婆婆,您说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倒霉。”
崔婆婆没有搭理黎宁的意思,黎宁也自顾自的说着:“今天早上起床我的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道伤口,豆浆明明不热但就是烫到了手,被树上的果子砸,又摔了一跤,您能不能帮我问问祭司,我该怎么摆脱霉运啊。”
被长年累月人来人往踩踏的黄土地异常扎实,没有什么碎石子,但黎宁走的还是异常小心,生怕在平地也会摔跤。
崔婆婆木着脸:“一切皆有因,一切皆为果,好好想想你最近做了什么吧,或许你的霉运就是吃到的果。”
崔婆婆的意思好不明显,黎宁听懂了后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看来真是因为昨天在红布之下发生的事她才会倒霉的。
她叹了口气,决定回到小木楼后就哪也不去,到了小木楼楼下她又叫住了崔婆婆:“婆婆,二楼有点冷,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床被子?”
崔婆婆皱了皱眉:“哪有那么多被子给你?”
话虽这么说,但崔婆婆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尖锐与严厉,她想了想:“仓库还有个冬天用的暖炉,你用不用?”
黎宁点头:“谢谢婆婆。”
夏日的天却用上了暖炉,可两人都没有觉得奇怪。
暖炉不大,里面烧的是碳火,崔婆婆为她弄好后叮嘱道:“用这个需要把窗打开一条缝隙。”
黎宁连连点头,因为今天过于倒霉的原因,她在崔婆婆走后特意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又牢牢的固定住,防止它莫名其妙的合上后才瘫在床上。
早上洒了豆浆的床单已经被黎宁洗了晾在了房间的凳子上,黎宁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闭着眼和小白回溯昨天晚上的事,试图找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从何而来。
但若是某人不愿,小白永远都无法发现他。
暖炉里面的碳火不多,就算在炎热的天气里也不算热,反而中和了屋内的湿凉,不知为什么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她就莫名的总是会容易疲倦,反正没什么事要做,她闭上了眼在暖意中昏昏欲睡。
火燃起来就是一瞬间的事,风将晾着的床单一角吹了起来,正好落在了暖炉上面,房间的材料是木质的,燃烧的速度快到黎宁发觉过来时已经挽救不回来了。
黑烟从开着缝的窗口飘了出去,楼下的女孩们注意到楼上燃起的火纷纷尖叫着跑了出去。
黎宁这回是真的想骂脏话了,这霉运到底要跟着自己多久。
门口被火堵住了,黎宁不得已打开窗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二楼跳了下去。
众人见到毫发无伤的她都愣住了,黎宁顿了一下:“啊,脚腕好疼。”
魏童惊叹道:“你...你还说和祭司不熟,他肯定给你什么护身的好东西了吧。”
黎宁摇头:“我运气好没伤到而已。”
尽管魏童不信黎宁的搪塞还想追问,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村民们拎着水桶冲进了院子里,黎宁暗骂一声,也跟着抬水灭起了火。
事情毕竟因她而起,在火被扑灭后,女孩们在烧得漆黑的小楼前用责怪的目光看向她时她也只能受着,只将这笔账默默算到那个小气的神身上。
尹月月一脸愁容:“崔婆婆,我们该怎么住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