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顿了一下,将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里,半晌才沉沉的笑了两声。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黎宁,突然揪住她的衣领把她狠狠的按到墙上,温度计外层的透明保护罩应声而碎,一部分掉落在了地上,一部分扎到黎宁的背里,鲜血顺着黎宁的背流下。
玻璃碎掉的声音惊到了其余的几人,慕青没有在意别人投过来的视线,死死的钳制住黎宁让她动弹不得:“不是在装不认识我,而是忘了?”
他越生气,嘴角咧起的幅度越大:“你怎么敢忘了我?”
赶来的众人都听到了慕青的话,医生皱着眉把他拉开:“你们认识?”
慕青没在说话,他死死的盯着黎宁等待一个回答。
黎宁有些混乱,她还是肯定了内心的猜测,这个慕青很有可能是被原主冤枉入狱的人,不,不是有可能,是确定。
黎宁直起了身,背部的神经抽痛,她嘶了一声:“我们之间有点过节。”
她想说两人有点误会的,但哪里是误会呢?如果她的猜测正确那么原主确实伤害了慕青。
医生叹了口气,他劝道:“这种时候私人恩怨先放到一边,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又看向慕青:“连女人你都打?无论是什么过节都没有必要见血吧,理智一点。”
慕青舌尖顶了顶上颚,如果他不理智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没命了。
他冷哼一声,算是应下了医生的话。
外面的雪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屋内的环境也越来越阴暗,雪花将外面的窗户挡住,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这里陷入黑暗也只是时间问题。
余菲儿小心翼翼的为黎宁后背的伤口消着毒,孕妇在一边帮忙将陷入后背的玻璃渣用镊子夹了下来,黎宁一声不吭的沉思,反倒是孕妇叹了口气。
她的心情比黎宁更沉重,黎宁反过来安慰她:“别害怕。”
他们三人此时在厨房的隔间里,从推拉门露出的缝隙能看到被绑起来长舌女,那个怪物还在挣扎,孕妇答道:“怎么能不害怕。”
黎宁没有再安慰她,她的伤口被处理好了,连着胸前的伤口都一同被缠绕上了厚厚的绷带,背部的神经跳动着的疼,不多时孕妇终于下定决心,她摩擦着手里的信件道:“我们去找他们吧。”
所有人都齐聚在餐桌前,与昨天的情形一样,不同的是被大家注视着的人从全身是血想黎宁换成了孕妇。
孕妇将信件摊开,缓声念道:
——你懒惰成性,你苛待继女,苦痛与磨难将会反噬给你,你将坠入地狱,你是Sloth[懒惰]。
胖子先开了口:“什么意思?苛待继女?”
孕妇低下头嚅嗫道:“报纸里的女孩,是我的继女,我不喜欢她让她从家里搬走了,再听到她的消息后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胖子鄙夷道:“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这后妈当的太恶毒了。”
胖子看起来很是溺爱孩子,因此很厌恶孕妇这种苛待孩子的长辈。
孕妇不说话了,黎宁摩擦了一下指尖,道:“公开信纸的两个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她们都认识这个死去的女孩,那你们呢?”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沉默不语,信纸上清清楚楚的写上了他们的罪责,包括黎宁,黎宁靠在椅子上,又想起背上受了伤,一个激灵就坐直了。
看起来温柔有礼的医生。
疼爱儿子的胖子。
只知道吃东西的小志。
每个人或许都有罪,他们或多或少的都直接或者间接伤害过那个女孩,不过这其中的罪恶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将信纸捂住,胖子很聪明,他把自己的信纸藏在了自己的卧室里,除了自己别人都进不来,再安全不过。
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在从二楼踏上通往一楼的楼梯,那是一个和孕妇一般的长发女人,不同的是她的肚子像一个皮球一样鼓起,大小有孕妇的五倍,她托着自己的肚子下了楼,快有半个身体大的肚子当她保持不了平衡,她一个不稳就跌下了楼。
这看起来很是诡异,但如长舌女一般没有什么危险,就在众人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一阵啼哭声传来,从趴在地上的孕妇裙下爬出了一个眼睛还未睁开的婴儿,婴儿混声覆满了黑色的毛发,它动作很快,跳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胖子身上,张嘴就咬了下去。
刚刚出生的婴儿本该没有牙齿的,可被婴儿咬到的胖子发出一声惨叫,慕青眼疾手快的将婴儿拽了下来一脚踩了上去。
孕妇惊声叫道:“那还是个孩子!”
慕青啧了一声,道了一句麻烦,按住了张口欲咬的婴儿的下巴,一个用力就把它的下巴卸了下来。
婴儿张开嘴后众人才发现它的牙齿无比尖锐,婴儿还在继续嚎哭,只是见过它的利齿后没有人觉得它是个可怜的婴儿了。
慕青不耐烦的将一个抹布塞到它的嘴里,尖利的哭声变成了闷闷的呜咽声。
那个跌倒了的“女人”肚子持续膨胀,渐渐的肚子大到快要破肚皮,肚皮上的皮肤变成薄薄一层,给人一种随时都要炸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