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的父亲总是劝他要韬光养晦,可林岸是激进派的,不然也不能冒着市值蒸发的风险肃清那么多的股东。
三叔的存在和他一直是处于一个互相制衡的状态,平日里的试探不痛不痒,他不予理会,可今天林三叔算是踢到了铁板,触碰到了林岸的底线。
他会为自己肃清一切障碍,让黎宁安全的待在他的身边。
头发烧焦,身体大面积烧伤的林三叔动了动,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一些被烫熟的皮肉和衣服黏连在一起,不成人样。
嗓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说话的声音异常嘶哑难听,他恳求着:“林岸,林岸,救救我,我是你三叔啊。”
林岸轻轻关上车门,安抚完昏昏欲睡的黎宁才走向林三叔,跟过来的保镖很会看脸色,刚才黎宁与林岸两人谈话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出,直到现在他们才跟着林岸,围住了苟延残喘的林三叔。
林岸漠然的声音响起:“怎么都围过来了,愣着干什么,快把我的三叔送医院啊。”
他笑了笑,从容道:“三叔,你把我女朋友绑走了,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过分吧。”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教训吗,林三叔口中连连道:“不...不...不过分。”
“今天因为三叔带走了我的女朋友,我都没有上班,女朋友管钱管的严,我看这麻药钱就省下吧。”
他瞥了一眼保镖:“愣着做什么,搬啊。”
保镖们面面相觑,戴好手套把林三叔搬了起来。
人在过度烧伤的时候皮肤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了,林三叔看到了自己悬空了起来,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痛意,这比疼痛更加让人难忍。
对未知的惶恐才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他神情有些慌乱:“林岸,林岸,你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你女朋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这次是三叔不懂事,你放三叔一马,行吗?”
他的嗓子嘶哑难听,说到最后几乎是用了气音,林岸在林三叔紧盯着自己的视线里点了点头:“好啊,三叔,祝你早日痊愈。”
林三叔松了口气,他相信林岸,两年的针锋相对让他对林岸有些了解,他不是不会撒谎,只是不屑于撒谎。
林岸哪里需要亲自动手,林三叔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摸起来已经变硬变紧了,简单的说就是。
他熟了。
尽管他暂时还活着,但难保以后,漫长的恢复期在等着他,能不能活,全看他的命。
就算他真的活了下来,那么林岸不介意自己偶尔说那么一两句谎话。
林三叔被保镖带走了,一些人留下来善后,只有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林岸身侧,林岸看他:“去开车。”
保镖怔愣了一下:“是那位女士睡觉的那辆吗?”
林岸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不然?”
那个保镖就是在酒店门口被迷晕的人其中之一,“好的,我这就去开,是回酒店吗?”
“去我家。”
保镖轻手轻脚的上了驾驶座,见林岸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用奇怪的但发出声音很少的姿势钻进了车里。
他将黎宁的头轻轻扶到了腿上:“开车。”
保镖发动车子,轻声道:“我还以为您不喜欢被其他人打扰,想要亲自开呢。”
林岸抬手将胳膊架在车窗上抬手撑住额头:“多话。”
他怎么不想呢,可他撑着头的手仔细看有些细微的颤抖,冲进火海时失去珍宝的恐惧没有随着黎宁的出现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他闭了闭眼,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究竟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把她绑住,怎么样才能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
林岸兑现了他的诺言,黎宁一觉醒来已经在宽松柔软的大床上了,屋子的窗帘被拉上了分辨不了时间,她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
她穿上摆在地上的拖鞋,打开房门,饭菜的香味蔓入鼻腔。
这是林岸的家,让黎宁没想到的是林岸都这么有钱了,可住的地方依旧不大,看起来应该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但是拆了一堵墙,变成了一个卧室和一个宽敞的客厅。
屋子里的装修的只有黑白两个色调,黎宁走到了餐桌前,发现桌子上的花瓶里摆着一束花,为这个清冷的房子增添了一丝人气,应该是刚摆上去的,垃圾桶里还放着玫瑰花刚刚修剪下来的叶子。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打算从背后吓他一下,没想到这时林岸正好端着汤锅转身,两人相撞了一下,黎宁怕这锅汤被她撞到地上,抬手扶了一下汤锅的锅底。
“你做什么?”
林岸把汤锅放到厨房的台子上,拽着黎宁的手指打开水龙头的冷水开始冲洗,黎宁看着林岸阴沉的脸色,弱弱的道:“还不是看你的锅要摔到地上了嘛...”
声音越来越低,黎宁不说话了,只有厨房里水流的声音在继续。
林岸为黎宁抹好烫伤膏后才开始说话:“锅重要还是人重要?”
黎宁动了动受伤的手指:“汤重要,是鸡汤吗?闻起来好香。”
林岸伸手弹了下黎宁的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