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回到慈宁宫已是正午了,阳光毒辣,多喜搬了套小桌子在树荫下煮着山楂水,黎宁在旁边的摇椅上出神。
多喜一边看着山楂水的进度,一边拿着扇子对着黎宁轻扇,“主子可是烦恼谢将军嫡女一事?”
多喜叹了口气:“听说那谢晚颇具才情,长的也甚美,年仅二八就得了京中多数公子青睐,与谢将军家另一位庶女并列称为京城双燕呢。”
说到这她自觉多嘴,想着主子之前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呢,怕黎宁忆起伤心往事想要换了话题,黎宁却坐起身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
“继续说。”
双喜见黎宁并无难过的神色,搜肠刮肚的想着谢将军府的事情,“谢晚的母亲乃塘州富商家的小姐,谢将军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娶了谢晚的母亲,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套,结果还不是趁着谢家主母孕期的时候幸了一个青楼的妓子?不过听说谢将军是被下了药,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拿起铜炉上的山楂水倒进了茶杯里,递给黎宁,“那妓子的肚子也是争气,偏偏怀了孕,又偏偏是个早产,生下来的女儿比谢晚还早了几天,孩子生下来谢将军见是个女孩,就随意丢给了府里的丫鬟抚养,那妓子被丢到城外的庄子上自生自灭了。”
黎宁接过山楂水轻饮了一口,愉悦的长舒一口气:“这么说那个庶女比谢晚年龄要大?她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一直叫谢二。”
多喜有些感慨道:“谢将军一直不喜这个庶女,谢晚上进,这谢二也很上进,姿色更是继承了那个青楼女子的美貌,京城内好多公子更喜欢谢二而非谢晚,虽然是庶女的出身,但性格要比娇纵任性的谢晚好了不少,可怜这姑娘从小到大连个名字都没有。”
父母亲犯下的错,却让孩子来偿还,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多喜也只不过是有些惋惜罢了。
黎宁若有所思的轻点茶杯,指甲触碰到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暗自出神...
会是谢二吗。
她召来侍从耳语一番,“去找几个探子......”
待侍从走后她边昏昏欲睡了起来,还未睡着,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她带着困意睁开眼,是刚上完朝在勤政殿批阅完奏折的薛怀瑾,他身边还跟着夏秋,想来夏义不在是去负责排查的事情了。
他一身墨色朝服,没有换衣裳就赶了过来,多喜搬来一个凳子,薛怀瑾顺势坐下了。
“如何,可想好了从哪里下手?”
黎宁给他倒了杯山楂水,把多喜刚才讲的谢府家事说了一遍。
薛怀瑾淡笑了一声,漆黑如玉的眸子盯着黎宁,“你手下无人,先把夏义调到你那,需要人手可以直接与他说。”
没有反驳,看来确实是要从谢府入手。
黎宁狐疑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黎宁刚被山楂水浸润过的唇莹润光泽,薛怀瑾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
“薛某只是个普通人。”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黎宁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自己与薛怀瑾之间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氛,但是自己好像就只是那天故意喝了媚药小小的撩拨了他一番,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她清了清嗓子,问:“可否有叫我出宫的法子?”
“你要出宫?”
薛怀瑾没有问她做什么,拽下腰间的双鱼玉佩递给黎宁。
黎宁接过玉佩,夏秋诧异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凭此物便可出宫?”
“是。”
“你不怕我出了宫就跑路了?”毕竟原身可知道薛怀瑾的秘密——先帝的死因。
“你跑不掉。”不是不怕,而是黎宁根本跑不掉。
太阳变换了方位,树荫不能完全遮住树下乘凉的几人,黎宁趴到桌子上扇了扇冒着热气的脸,多喜见状扇子摆的用力了些。
白嫩的脖颈暴露在某人的目光下,因为天气炎热上面还附着着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荧亮,像一口即将融化的奶油,诱人品尝。
她把玉佩挂进了脖子里,塞到自己胸前,郑重的保管了起来。
薛怀瑾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手饮了一口多喜煮的山楂水。
“怎么样,多喜煮的山楂水里除了山楂还有冰糖和梨片,酸酸甜甜的好喝极了。”
薛怀瑾不是很喜欢,他不喜甜味,“尚可。”
小而精致的茶杯里盛放不了多少山楂水,薛怀瑾尝过之后三分之一都不见下,黎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拿起薛怀瑾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不喝我喝喽?”
唇触碰到茶杯的位置刚好是薛怀瑾喝过的位置,到底是个古人,薛怀瑾见此耳下变的愈发红了起来。
薛怀瑾莫名觉得舌尖有些痒,他顶了顶上颚,起身告了辞。
“尽管使唤夏义吧,他查案是个好手。”
其实已经找到有嫌疑的犯人被吩咐待命的夏义打了个喷嚏。
慈宁宫外夏秋抬手接过白鸽,取了上面的纸条。
“大人,夏义问是否要将谢府的那人制住?”
薛怀瑾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