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看着打闹的几个好友,朗声笑道:“你们倒是看得起我,等会无论结果如何,今日这顿酒,我请了。”
陆恒努了努嘴,“泽弟,你不厚道,光请一顿酒可不够!”
杜泰和调侃道:“你还有什么好去处?!”
“自然是去倚翠楼听曲赏舞,我听说倚翠楼今夜要评选第一花魁,咱哥几个说什么也要去瞧瞧热闹!”陆恒怂恿道。
杜泰康想说青/楼/楚/馆不是好去处,别污了泽弟的名声。
张泽朝杜泰康微微摇了摇头,“恒兄好兴致,那就依恒兄所言。”
杜泰康微微错愕不解,随后又想到了这段时间张泽一直待在府中,肯定闷坏了。
又忆起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定国公一直紧盯着泽弟不放,泽弟若是去了倚翠楼只怕会有麻烦。
踱步到张泽身侧,“倚翠楼今夜定然人多眼杂,咱们可要多带几个帮手?”
张泽对着杜泰康粲然一笑,似乎并没有任何烦心事,“不必,在府里待了这么些日子,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见张泽答应了,最高兴的当属陆恒。
沈磊似有所觉,对上张泽平静的眸子,没有多劝,只跟着笑道:“去瞧瞧热闹。”
“放榜了——”
“放榜了——”
放榜处人声一声高过一声,考生们自觉地给张贴榜文的官差让开了一条道。
官差刚走过,人群快速往前挤。
杜泰康看着远处拥挤的人群,感慨道:“不愧是三年一次的会试,真是人潮如织。”
在座几人中,杜泰康在三年前考中二甲头名,现在在翰林院当值。
其余几人,除了张泽,都没有参加本次的会试,听了杜泰康的感慨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看不远处的热闹。
“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爹娘,儿子中了!”
“别挤,别挤,别挤——”“啊,我的手,那个没娘养的——”
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入张泽等人耳中,金阳人高马大,又有一身好武艺,在最前面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榜文贴上,红榜上赫然写“会元——张泽”。
金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转身挤开身后的人。
“给公子报喜,公子高中会元。”金阳略带喜悦的声音响起。
陆恒率先道:“恭喜泽弟,我就知道泽弟定然能高中会元!”
“哈哈,不愧是我沈磊的兄弟,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看着一个比一个高兴的好友,张泽这个主人公反而显得十分淡定。
“多谢几位兄台。”
说着,解下一个荷包,递给金阳,“金阳,这点儿银钱你拿着,沾沾喜气。”
“多谢公子。”金阳双手接过。
陆恒几人的随从陆陆续续回来,嘴里说着恭喜的话语。
张泽挨个赏了他们一个荷包,又吩咐几人去隔壁雅间用饭。
状元楼的掌柜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本次会试的头名——张泽,张公子眼下就在他们状元楼内用饭。
他必须要好好招待一番,再把这桩喜事传扬出去。
这么想着,掌柜的带着伙计,一脸喜气地敲响了雅间的房门。
“几位公子有礼了,鄙人是状元楼的掌柜,刚刚得知几位公子中的张泽,张公子高中会元,特来给张公子道喜。”
张泽闻言站起来,拱手回礼,“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一瞧,嘴立马说个不停,“真是英雄出少年,张泽这般钟灵毓秀、一表人才,难怪能一举夺魁……”
夸奖的话谁不爱听,张泽没有立马打断,掌柜的光是夸张泽就夸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
这才进入正题,提出今日他们在状元楼的费用全免,又提出想问张泽求一幅字。
张泽知晓状元楼的传统,笑着点头应下。
一幅字换一顿好酒好菜,互惠回利的事,不亏。
张泽拿起狼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掌柜的和伙计在一旁都有些看呆了。
说起来掌柜的和伙计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精,像张泽这般温文尔雅,不骄不躁、平易近人的考生,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文人身上大多都有一股子傲气,对待他们不自觉就会露出一丝。
然而和张泽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张泽身上却丝毫不见任何傲气和倨傲。
但,这并不是说张泽好欺负,相反,张泽身上的气势不比一旁的几个世家公子差。
送走了掌柜,雅间内再次热闹起来。
陆恒动作越发随意,“泽弟,你的字又精进了,要是让阿爷知道了,我只怕又要吃一顿板子。”
张泽瞥了陆恒一眼,“恒兄,最近又怠惰了。”
陆恒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你怎么知道的?!”
杜泰和几人好奇的目光齐齐看向了张泽,想听听他怎么说。
“恒兄手上的薄茧薄了些许。”
陆恒立马看向自己手心的薄茧,好像是薄了些。
“这都能被你瞧出来,阿爷肯定也知道了,你得帮帮我。”
陆恒立马露出讨好的神情,恨不得拉着张泽的衣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