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考场的钟声响起,张泽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
大踏步走出考棚,脸上神色若然平静,仔细看就能发现张泽的嘴角微微上扬,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张泽的愉悦被一脸担心儿子的张三牛瞧见,张三牛立马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泽哥儿,快上马车歇息,这儿有爹瞧着。”
张泽没有拒绝父亲的好意,乖乖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王佑安的身边十步之内,空无一人,李玉仁瞧着熟悉的身影,往快走几步上前。
还没行至王佑安跟前,就闻到了从好友身上飘来的臭味儿。
李玉仁立马明白了为何好友周围并无考生,原来好友这次倒霉分到了“臭号”。
王佑安此时的脸色简直黑沉如墨,他这次的运气着实不佳,先是有人在暗中频频对自己下狠手,欲除之而后快。
第三场考试更是被分到了人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的“臭号”,足足被臭了三日,要不是有泽弟先前给他们准备的面纱,只怕他都会被臭晕在号舍,被衙役直接抬出来。
“佑安。”
一声轻唤,唤回了王佑安的心神,王佑安转身,瞧见是好友,忙摆了摆手,“玉仁兄,我分到了臭号,你离我远着点儿。”
李玉仁忍不住打趣,“哈哈,你这都是什么运气,一场乡试这般曲折。”
王佑安耸了耸肩,“是啊,我都无奈了,什么事都让我赶上了。”
张泽看着只有李玉仁一人上车,马车就在缓慢移动了。
“玉仁兄,怎么不见佑安兄?”
“噗呲——”李玉仁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佑安分到了臭号,身上的气味太大,怕熏着我们,所以坐在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张泽瞪大了眼睛,向李玉仁确认,李玉仁点头。
“佑安兄,真的惨兮兮的,相信他定能否极泰来。”
张泽下了马车,瞧见了脸色不好的王佑安,笑着安慰,“佑安兄,定然能否极泰来。”
“借泽弟吉言!”“我先不和你说了,得回去好好沐浴一番,我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气味。”
王佑安急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跑去,往日里端方有礼的公子,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李玉仁看着王佑安小跑着离开,又同张泽说了几句,才各自回屋。
张泽先好好地了一个热水澡,随后又简单用了晚饭,就陷入沉沉的梦乡。
他身心疲惫,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金阳看着还在熟睡的公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老爷,公子还在睡,这几日累很了,没那么快起身。”
张三牛确认儿子无事,没有打扰儿子休息,嘱咐金阳好好照顾儿子,就往旁边的屋子去了。
张明父子刚用完早饭,瞧着张三牛过来,亲热地唤了一声,“三弟。”“三叔。”
张二牛关心地问道:“泽哥儿,怎么样了?”
要不是侄子有本事,他和儿子哪里能这般舒坦,饭食一应不需要他们操心。
“泽哥儿累狠了,现在还在休息,我哪能去打扰。”
张泽三人这九日一直在考试,张明一直在温书,不敢去打搅张泽。
听三叔这么说,张明眉头微蹙,“三叔,不如还是请吴大夫去瞧瞧,免得堂弟有事。”
“无碍,昨日已经让吴大夫把过脉,泽哥儿无碍。”
张泽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中午,金阳瞧着张泽起身,忙露出点儿笑容。
“公子可算是醒了,老爷和二老爷他们都很担心你。”
“爹和二伯他们用了饭没?没用的话,就一块儿用。”
金阳忙去问张三牛,张泽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看着如清竹一般的俊朗少年轻步而来,张三牛脸上满是笑容。
“泽哥儿,快坐下,可休息好了?”
“乡试太熬人了,打铁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住,现下总算是休息好了。”
张明看着还有工夫说俏皮话的堂弟,促狭道:“泽弟,瞧着比那铁打的人儿都强上不少!”
一句话逗得在座众人都笑出了声,用过饭,张泽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王佑安很快调整了状态,三人又聚在一块儿,品茗闲谈,好不惬意。
与他们的惬意相比,此时的阅卷官看着一份份考卷,因着天气炎热,屋里即使用着冰块,也还是觉得燥热。
屋外蝉声阵阵,热浪不停,不停地消磨着阅卷官的耐心。
实在热得不行,阅卷官搁下笔,看向一旁恭敬站着的随从,“还有多少?”
随从偷偷瞧了一眼自家大人的神色,斟酌着开口,“回大人,还…还有不少,天气太热,不如大人先去用些凉瓜解解暑气?”
“嗯。”
阅卷官招呼其他人阅卷的官员一块儿去旁边的院子用些瓜果。
丫鬟们上茶的上茶、扇风的扇风半点儿都不敢招惹心情不佳的大人们。
大人们用了一些清凉的瓜果,又有丫鬟们不停地扇风,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松开了。
没休息多久,很快又各自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