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往干净利落。看着喋喋不休的赵导演,苦嘉木忽然升起了一点点敬仰,有点感动——原来这老头深藏不漏,可能错怪了他。
赵导演吧嗒吧嗒嘴:“哎呀,说得嘴巴都渴了,小娃娃,再拿一根冰棍过来。”
苦嘉木:“……”还我敬仰,还我感动。
微风轻拂,道路两旁的树叶随着风轻轻抖动身躯,寻找合适的位置,分秒必争地光合作用。
副导演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果然一头汗水,有点无奈。赵导就是卡着不给过,哪里是嫌弃拍不好啊,还拖着一帮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的心里肯定在骂他,他无辜背锅了,你们快去找导演啊,他才是罪魁祸首!不过最受怨念的肯定是拍戏的两个演员。
导演没说停,她们也不敢停,两个姑娘晒了半天,虽然脸颊润红得透出妆粉,还得拍。
但是他还是要说:“卡——再开。”第五次了。
暗暗叫苦,导演什么时候叫停啊。
阮祺然轻声道:“我来。”
炎炎夏天,工作人员们因为灼热的空气,呼吸有些窒息,变得急躁。而她干干爽爽的,就像刚从冰柜出来,清凉平静——呃,对方刚刚的确在吹着风扇乘凉来着……
副导看了看她秋日晴空般明净的眼眸,又看了一眼聊得嗨起,似乎已经忘了这边的导演,让出了位置。——今天的气温真高我不想奉陪快晒鱼干了啊啊啊啊!
阮祺然看了一会,道:“仪又雪出去。”
副导演了然,这是拿她开刀了?向导演的眼神示意……抛给了空气。
于是默不作声。
两个演员拍摄了多次同一幕场景,说着寥寥几句台词,异常苦闷。而且是户外,没有阴影可以遮挡,头顶热的像火炉,这个场景内容不多,只是讲究“慢”。受罪的就是演员了,重复同样的台词,不需要经过思考,皮肤炎热的感官被放大了。人的大脑很奇妙,快乐时,时间飞逝,痛苦时,一分一秒更是难熬。
两个演员的脸色都有些颓废。
不过细看,两人的神态颓废中有些差别。
两个外貌各不相同的女子,样貌平凡的年竹韵更显得从容,美丽娇艳的仪又雪有些焦躁。
年竹韵很镇定,对方感受到的灼热,她也感受到了。但是比起对方,她更镇定。
该责怪的是对方。
看,你还拖累了我。
她的余光瞄到一个人走过来,嘴角挂起一丝微笑。然后她果然听到了宣判——
“仪又雪出去。”
她看着比她美丽,比她拥有更好机会的年轻美丽的女孩,向另一个更美丽英气的女孩怒气冲冲地小跑过去,低头不语。
仪又雪的喉咙本来就快冒烟了,踩着高跟,几乎要穿刺地面,噔噔噔地冲向阮祺然,咬牙道:“为什么让我出去?!”
“哟~让谁出去呀?”一个带着有点轻佻地声音问。
两人又搂又抱,窃窃私语了半响,才依依告别。进到摄影场的时候,她的嘴角还带着笑,以及得意。
这个春风得意的女孩,跟她同一个剧组,演女二,一个痴情痴恋男一的悲情角色,大概能引得不少同情泪。而她是女四,还是女三?都是观众看不到的配角。
年竹韵嫉妒这一类女孩,因为她拥有好的机会,却仗着年轻仗着有后盾,不会好好把握真正的机会。人不自立,难以自强,依赖他人得来的东西终究是随时可能会失去。
她的眼神飘到角落的导演身上,不觉得一顿。不知导演对这个连续迟到了几次的女孩是什么印象?
不过这跟她,并无太大关系。她的眼神回到剧本,她的那份剧情台词很简单,拿到剧本第一天背的滚瓜烂熟了,她现在在看其他角色的台词。
“导演儿,”仪又雪卷着音,带着自信地笑容道,“不好意思,有点儿事耽搁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细细软软的,说话带着尾音,她的尾音听在耳里挠在心里,恨不得挠上一挠。
赵导演摆弄着摄影机,头也没抬,“嗯”了一声,随意指了一处。
仪又雪一看,顿时脸搭下了。
简单的折叠椅,一张烂桌子——这是她休息的位置?越是骄傲的女人受到冷遇越难堪。
“导演儿,这……”
“先去坐着,等会还有个人。”赵导演打断她。
仪又雪想发脾气,又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她,脸色不太好,环顾四周,发现男女主角的待遇差不多,脸色刚回转,等近了看,却发现有一处休息棚搭的特别好,铺着凉垫的竹椅,遮阳伞、垫着桌布的桌子,竟还有垫脚的……于是忍不住了,“那边不是还有一处吗?——我就要这了。”说完得意地四顾左右,笃定不会有人来反驳她。
赵导演开口道:“有人了。”
仪又雪气急,只觉得这个导演是针对她,四周窥视的目光很讨厌,她一定要让他们吃吃苦!她拿出手机,想拨出电话,然而听到一阵抽气声“哇……”,——这些家伙终于知道不能得罪她了?然而一抬头看见一辆线条流畅的车转了个弯儿,帅气地停靠。
betley pale sapphire!宾利车,四百九十万。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