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迹是对的,是江天歌的笔迹。但内容……
“打铁还需自身硬”、“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雄关漫步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江天歌的思想觉悟不算低,但却没有高到写个检讨能自如运用伟人语录的地步。
看着通篇高谈阔论的检讨内容,江援朝眼角抽了抽。
“……哒哒,三叔,您……回来了?……”江昭阳敲门进来,看到江援朝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他顿了一下,心里就有些打鼓。
“……三叔……这是我的检讨,您看一下。我……我还有作业要做,我先回去了。三叔再见!”
说完,江昭阳就放下检讨书,一溜烟地跑走了。
他跑去厨房找江天歌报信,“天歌,你爸爸好像发现了!”
周桂芳把豉油蒸鱼热好了,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江天歌正打算端出去叫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吃。
听到江昭阳的话,江天歌也没管,只是指挥着江昭阳,“你去拿筷子和碗。”
现在的时间,正是午饭和晚饭的中间,江援朝除了打包蒸鱼,也还带了其他的东西,正可以当作是下午茶来吃。
“哦。”江昭阳乖乖听话去拿了碗和筷子,又小跑着追上江天歌,小声嘀咕说:“天歌,你爸爸好像知道你的检讨书不是自己写的了。”
江天歌的会被发现,他的肯定也会被发现。
江昭阳心里发怵。作弊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刚才看到江援朝的表情,他心里就慌慌的。
江援朝虽然不像他爸那样,惹生气了会骂他揍他,平时相处说话也不会很凶,但在面对江援朝,他有时候却会忍不住地发怂。
刚才要不是跑得快,被江援朝多盯几眼,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承受不住压力,要主动承认错误了。
江昭阳心虚得眼神飘忽,“天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要不要主动跟你爸爸说啊?”
江天歌扫他一眼,“要说你自己去说。”
“不过,你可别带上我。”她很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就是我自己写的。”
江昭阳:“……”
他的还至少有一半是自己想的,江天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她怎么做到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呢?
看江昭阳一脸震惊的表情,江天歌叹气,想到现在他们也算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她就说道:
“江昭阳同志,我觉得你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在其他方面,你也还有很大的学习和进步的空间。”
“……嗯?”江昭阳懵了一会儿,才呐呐地问道,“我……什么进步空间?”
江天歌:“老爷子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吗?”
江昭阳还是不明白,“老爷子说什么了?”
江天歌:“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跟打仗差不多,要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江昭阳,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你现在,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反面教材,不战而溃。”
看到江昭阳眼神中的清澈茫然,江天歌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她直接说:“从现在开始,你把脑子里的想法都丢了,只告诉自己,你的检讨,就是自己写的。”
“只要你嘴足够硬,打死不承认,就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亏心事。”
“有些事,能糊弄就糊弄。认真,你就输了。”
江昭阳:“……”
他觉得江天歌说的话,似乎有点不对?
但同时又觉得,江天歌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行了行了,你自己误吧。”江天歌不想和江昭阳多说了。说多点,对他就是超纲了。
江昭阳遗传了江向辉的高大体格,看着是个上蹿下跳、时不时惹祸的人,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乖乖男。
比她还老实。
江天歌暗暗摇头。
也不是说乖不好,而是,乖巧也要适量。太乖,太一板一眼,那得多累啊。
江天歌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多带带江昭阳,解放一下他的思想,带他见见新世界。
……
东西端进客厅,把江老爷子、江老太太都喊了过来,江天歌让江昭阳去喊江援朝。
江昭阳直摇头:“不,我不去,你去!”
他现在去,就跟去撞枪口差不多。他不要去。
江天歌无语地送给他一个白眼,“给你出息的。”
推开江昭阳,江天歌自己去了。
“江援朝同志,您工作辛苦了。我郑重地邀请您移步客厅,一起品尝美味的下午茶。”
听到她的话,江援朝“哼”了声,“你还挺会借花献佛。”
拿他买回来的东西,请他吃,就没有比她更会做人的了。
江援朝已经非常确定,江天歌的检讨书,不是她自己写的。
看着她笑盈盈的,旁若无事,不知心虚为何物的样子,江援朝咬牙,忍不住卷起手上的稿纸在江天歌的脑袋上敲了下。
她可真够能耐的,竟然让老爷子帮她写检讨。
怪不得刚才老爷子看他的眼神那么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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