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赫木匠家关系不错的老头叫汪大全,十岁不到爹妈兄弟就死没了,虽没念过什么书,但上山采山货厉害,娶了临县的老婆,只是老婆没多久就死了,所有人都传他是天煞孤星,克死挚亲的命。
老婆没了后,打光棍一直到四十多才娶了年轻媳妇兰花,当时不少人都说他真是命好,那兰花年轻漂亮,若不是个瘸子,也不可能嫁给他,还说去城里打工就是好。
汪大全就跟赫木匠去城里帮忙半年,就找到了老婆,没彩礼还是自由恋爱。只是好景不长,这克妻命灵验了,兰花一年就疯了,白瞎了那么漂亮。
不过大家也都说汪大全仁义,没不要兰花,日日在家伺候,一直到死。
去年兰花死的时候,他还摆了酒。
此时他已经很大岁数了,人还很硬朗,只是不再去城里打工,还在采山货维持生计。
陈立和小王到他家的时候,他人不在,院门没锁。
他们这样的地方,四周都是认识的人,就算有贼来,也没什么可偷的。
是这边比较老的平房,院子很脏乱,房屋低矮依山而建,上面的瓦片已经残破,院子里堆着一些农具,柴火堆,靠近窗沿是一个地窖。
此时上面的锁开着,旁边有一些秋白菜,看样子是正一点一点往地窖里面放。
陈立走到屋前发现门是锁着的,确定了屋里没人,从窗口往里看,就是一张床,上面一些破棉被,再往后面是厨房,看不太清了。
小王皱眉看着地窖拉门,“他家地窖挺有意思啊。”
“怎么?”
“队长你没去过农村啊?农村地窖都离房檐远的位置,怕屋里热气破坏里面温度,他家地窖却在窗户下,这要是放菜,还能放住吗。”
陈立皱皱眉,走到地窖边,拉起来冲里面喊汪大全的名字。
没人回应。
只是拉开地窖门的一瞬,里面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还带着点熟悉感,陈立皱眉觉得这味处到了哪根敏感的神经,只是还没细想,门外就一个冰冷声音,“你们谁啊?”
抬头就看到个干瘦的佝偻老头,陈立认出他是汪大全,亮明身份说明来意,那老头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让他们进屋了。
屋里就一把椅子,陈立也不好坐人家床上,小王有眼力见让陈立坐,自己在四处看着,假装对农村瓦片感兴趣的样子。
那老头磕着旱烟袋,陈立没耽误时间直接问他对赫木匠一家人的印象。
“他家,人都没好多年了,有什么印象。”
“赫木匠有个大儿子赫宇洪,您有印象吗,他母亲生下他就死了,五岁那年父亲才娶了个年轻女人何花,好像和您后来的妻子兰花还是认识的,对吧。”
聊到他后来的妻子,汪大全脸色变了变,“嗯,就一块打过工在城里,也不算多熟,我就偶尔请她过来帮兰花洗澡。”
然后抽了口烟,“赫木匠有本事得嘞,在城里挣的多,他家也多子多福,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家大儿子。”
汪大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不爱吱声的小子,没啥大印象了,进城去后就没回来。”
“那他家其他人呢,那个何花,就是赫宇洪继母,和您家兰花不是朋友吗,两个人名字也很相近。”
“都是城里打工的,何花那女人可不安分。”
“怎么不安分了?”
“就是主意多,我也不知道,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他家其他人呢,赫程泽,听说后来就算结婚了也经常出去找他哥。”
谈到赫程泽,汪大全叹着气,“那小子妈妈妹妹死后,就魔怔了,总说她们是他哥害的。”
“为什么这么说?”陈立心中一紧。
“明明是意外摔死的,大家都看见了,只不过那孩子一夜之间没了妈妈和妹妹,受不了,就总要有点寄托。
他妹妹的风筝是赫宇洪买的,赫宇洪很喜欢这个妹妹,特别宠着。妹妹也更喜欢大哥,自己一个妈生的赫程泽这个二哥却不咋亲,只和自己大哥亲。出事前一天,我听他家吵架,好像是那女娃要去找她大哥,她大哥那时候在城里就不怎么回来。
结果第二天也不知咋了一大早妹妹就跑山上放风筝,然后就和她妈出事了。其实那天不是放风筝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时候?”
“一大早,也就我们这种采山参的起那么早,头天晚上在哪看到山参就系条红线,第二天一亮就去采,不然那东西长脚自己就跑了。
我那天亲眼看见的,女娃跑上山,非要放那个什么风筝,她妈在后面追她骂她,女娃跑的可快了,早晨风大,风筝线断了。
掉到崖边上去了,那女娃伸手去够,她妈一扶她,两人就一起掉下去了。”
说到这个汪大全还挺唏嘘的,“掉下去后,我们几个人就报警了,叫了救护车,又跑到山下去看,那女娃和她妈头上全是血,抬上救护车,女娃手里还攥着风筝呢,也不知风筝咋就那么重要,命都搭上了。”
从汪大全家里出来,小王吐槽,“这个汪大全和赫家最熟了,结果问赫家几个人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发现,汪大全在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