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觉得奇怪。
陆云川只是偶尔在庄园住了几天而已,能落下什么东西?难道是行李没收拾干净?
她手里还抱着孩子,都已经站起来朝前走了:“你住的客房一直没有别人住过,我带你去看看吧?”
她对陆云川和苏雁翎谈不说恨,但实在是不想再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只想快点让他拿完东西走人。
“我落下的东西,在你手上。”陆云川看了一眼绎绎,又定定地看着她:“我听妈妈说,你昨天买了两件衣服,是补给我的生日礼物。”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觉得客厅的气压变低了。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在生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陆云川居然还暧/昧地补了两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以前待你不好,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当年你弄脏我的衣服,说长大赚钱后买来还给我。我一直记得,你也做到了。”
“可是颜颜,你说过就算我脾气不好,你也会永远包容……”
为什么只是因为程小暖惹来的一次误会,就要他全责承担?连半点补救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这对他不公平!
薄颜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后,连忙打断他:“我知道了,那两件衣服是昨天跟陆妈妈一起逛商场时买的,忘记给你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拿。”
薄颜说着直接把绎绎交给司靳夜
,就跑上楼去。
不得不说,薄颜这一招挺管用。至少司靳夜抱着绎绎后,立即就收敛了浑身吓人的气场,免得吓到绎绎。
薄颜很快把衣服拿出来,交给了陆云川。
陆云川伸手接过,眼睛还死死看着薄颜,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装衣服的袋子,都快捏到变了形。
司靳夜抱着绎绎,眼角余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淡淡地嗤一声,几乎就要忍不住过来了。
明特助下意识地站过来挡了一下,小声道:“靳爷,绎绎是不是该到吃药时间了?我去给绎绎倒杯温开水过来。”
刚才在医院还没有到吃药的时间,所以就没有喂。现在正是用药时间,正好阻止靳爷发火。
这个话题成功引开了司靳夜的注意力,马上去关注绎绎的状态。
薄颜也听到了明特助的话,跟陆云川说了句,“如果你已经拿完东西,就走吧。”她狠了狠心,补了句:“以后还是尽量不见面。”
说完就匆忙跑到司靳夜身边,跟着他一起照顾绎绎吃药。
药不但苦,而且味道又没有奶粉香香的,孩子这么小,喂药很困难。
薄颜把药开好在瓷羹里,递到绎绎嘴边。他侧过来闻了闻,就嫌弃地把脸撇到一旁,躲进司靳夜怀里。
小小后脑勺对着薄颜,很明确的表达他的意愿——不吃。
薄颜小声哄他,“宝贝你生病了,要吃药才能好
啊。”
绎绎哪听得懂她的话?反正就是把脸埋司靳夜怀里,绝不让薄颜再把苦药递到嘴边。
薄颜一着急,都把药洒到司靳夜的衣服上了。
“对不起……”
她眼里装的全是绎绎,第一次做人母亲,肯定会手忙脚乱。
司靳夜知道,现在绎绎生病喂药难,都只是冰山一角。她生完孩子后的这段时间以来,肯定特别特别难。
是他不好,没能陪着她,也没能为她分担分毫。
想到这,他又内疚又心酸,就连刚才突然打翻的醋坛子都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温和地说——
“没关系。”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温柔的司靳夜。
薄颜的心里就像被人拿棍子用力搅了一下,眼廓都崩得生疼生疼的。
那个在玉佩里的阿夜,好像回来了。
他清醒后不是疏远她,也不是翻脸不认人,他只是不记得她而已。现在他想起了全部事情,就仍然是她熟悉的那个阿夜。
她不敢抬头,怕司靳夜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耐心又着急地哄着绎绎。
医生说过,虽然退了烧,但为了防止反复发烧,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完才行。
可是绎绎不肯配合,讲道理也讲不通。
苏雁翎看不下去,刚要迈动脚步过来帮帮她,温伯却抢先一步走过去。
他经验十足地说:“孩子不肯吃药,只能用灌的
。要心肠硬一点,不然病怎么好?让我来吧。”
他洗净手,接过薄颜手里的药,捏着绎绎的鼻子,很轻松就把药灌了进去。
绎绎尝到苦苦的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小肩膀直抽抽,委屈得不得了。
薄颜一看他哭就心软,伸手想去抱抱他,哄哄他。结果绎绎好像认出她是有份喂他吃苦药的人,死活不肯过来,趴着司靳夜的衣领哭得更加伤心。
那小模样,活脱脱像恃宠而骄的告状小孩。
简直让人又气又好笑。
温伯笑道:“以后喂药这种事交给我,免得小家伙还记恨自己的妈妈。”
司靳夜一手抱着绎绎,一手悄悄捏了一下薄颜的手,低声道:“如果绎绎长大后敢告你的状,我替你教训他。”
这么宠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