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回到房里,机械地躺到床上。
当年,她曾躲在香樟树上,听到张子薇说,就是她陷害妈妈勾搭野男人,是她用计把妈妈赶出薄家。
她以为,那已经是最可怕的真相。
却万万想不到,在她还没出生之前,妈妈就已经经历过更可怕的遭遇。
外婆……为了救妈妈,肯定也吃尽苦头。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外婆救出来。
薄颜浑浑噩噩地睡着了,梦里面全是小时候被欺负的场景。张子薇和薄悠然背着爸爸,不让她吃饭,还叫佣人欺负她,冬天只给她冰凉潮湿的被子,夏天要她在外面曝晒……
长大后,面对的是学校排挤,还有爸爸嫌弃厌恶的目光……
她这一生,仿佛就没有得到过一次真正属于她的温暖。
连唯一最好的外婆,都被司家的人带走了……
阿夜他,到底知不知道?
就算他不知道,以他们家对她妈妈犯下的罪,她这辈子还能原谅他吗?
薄颜慢慢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整个人暖洋洋的,却照不进她心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昨天得到真相后,她心里又震惊又愤怒,却一直下意识逃避一
个问题。
那就是司家和庄家的恩怨。
如果是司家把妈妈害得那么惨,那她这些年来对司靳夜的喜爱,岂不是在诛外婆的心?
难怪外婆不喜欢阿夜,更不喜欢她跟他在一起。
原来……
不只是偏见而已。
宋羽守在外面,看到她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师姐,我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生病了?”
宋妈生怕牵连到女儿,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包括温伯他们,也不知道宋少哲跟薄颜说了什么,让她被打击成这样。
薄颜摇摇头,小声地问:“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有。”宋羽高兴地说:“你昨天说要喝姜汤,但熬好后你又睡着了,现在还在锅里温着。我先给你端过来。”
喝下姜汤,薄颜冰冷的心脏总算回暖,整个人精神起来,也能理智地思考这件事。
宋少哲知道她生病了,心里有几分内疚,第二天就过来探望她。
薄颜找了个机会,单独跟他谈话。
“宋大少,你肯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我很感激你。你……是不是愿意帮我?”
宋少哲心里那个后悔,几乎冲口而出:“
我昨天也就说说而已。司家的水太深,宋家也不敢随便试探。”
实则已经试探过了。
虽然已经猜出外婆有可能是司老太太带走的,但无论宋家怎么查,都查不到丁点信息。
司家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如果继续折腾下去,搞不好把整个宋家都赔掉。
薄颜黯然地低下头:“是我强人所难。对不起,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宋少哲前阵子为了薄雯知,跟薄颜作对,习惯了她浑身长刺的样子,真是见不得她这么失落。
忍不住说:“你自己怎么想办法?这件事只能交给宋家来办,如果你信任宋家,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薄颜虽然是周怀采的徒弟,但事业还没有开始展开,就被限在京城。无法出国,也就不能一飞冲天。
就算周怀才肯出手帮她,也没有多大用处。
整个京城,也就宋家能跟司家对抗一二。
“这件事急不来,你先安心养胎。我已经派人调查这件事。只要有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谢谢你。”薄颜认真地说:“宋先生,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也对你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我在这里郑重地跟你道歉。”
“以
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
看着薄颜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终于放下对他所有的防备,宋少哲的心里闪过几分异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只是因为她对他放下防备,他心里竟然像是三月里的湖面拂过了柳枝条……
整颗心都浅浅地荡漾开来。
他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恼火地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算你以后能念什么研究生博士生,也不够格帮得上我宋家的。”
“是,我现在是不够格。”薄颜说:“但我这么年轻,我很聪明,能力也不差,谁知道以后能有什么造化。总之,我会永远记着宋家的恩情,以后宋先生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
现在的薄颜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没有任何能力找到外婆。宋家肯帮她,她也不会矫情拒绝。她会一辈子记着宋家的恩情,以后用尽所有办法去还。
宋少哲冷冷地嗤了声:“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夸自己的。”
明显对薄颜很不以为然。
宋少哲连续两次去周青庄园,单独和薄颜见面的事,传到了司靳夜的耳中。
他心里有几分焦躁,隐隐
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