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衍顿住脚步,给了她个警告的眼神,才缓缓坐回椅子上。
秦斯曼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乖顺地坐下。
只是那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宛如受气小媳妇:“阿衍,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
厉泽衍冷扫她一眼,看着手上的腕表,字字如冰:“三、二……”
这哪里是倒计时,简直是追魂夺命咒。
秦斯曼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我知道你父亲在哪!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他在哪!”
她擦干眼泪,摆出运筹帷幄的姿态:“如果你想找到他,只能通过我。”
厉泽衍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看着她。
秦斯曼狠狠地拧了拧眉:“你这是为顾轻轻守身如玉,连多跟我说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肯吗?”
厉泽衍挑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秦斯曼觉得再跟他这么说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气死,只能被迫坦白:“好,你赢了。我说,你们销案,放我出去,我亲自去把你父亲带回来。”
“不可能。”厉泽衍想也不想,就冷冷丢下三个字。
秦斯曼愣住:“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救他?”
不,他只是不相信她而已!
厉泽衍靠着椅背,语气平静:“他没有养过我一天,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而我,也不是个需要父爱才能活下去的孩子了。”
“可那也不能改变他是你亲生父亲的事实啊?”
秦斯曼阵脚全乱,急切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他现在正在经受折磨,朝不保夕,整日与老鼠臭虫为伴?活得暗无天日、苦不堪言吗?”
厉泽衍插在裤袋中的手,暗暗攥紧,面上清冷如霜:“我母亲说,他早就死了。否则,他不会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让我姓着别人的姓氏。”
这是真话,是他们心里最坏的打算。
秦斯曼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个男人,果然冰冷绝情!
别说是她这辈子捂不热他的心,只怕是岩浆火山也做不到!
她深吸口气,恶狠狠道:“那我就挖坟掘墓,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死了也得不到安宁!我再请法师道士,日日给他念经上刑,让他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啊……呃呃呃……”
秦斯曼话没说完,就被厉泽衍掐住了脖子。
他虎口收紧,光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
那俊美的容颜冰冷,深邃黑眸如万丈深渊,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寒意,铺天盖地!
秦斯曼脸色煞白,惊恐地睁大眼睛。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她的脊背,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栗,抖如筛糠。
可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因为已然无路可退!
幸好狱
警见状,连忙冲过去,将他们分开。
“咳咳……”
秦斯曼捂着喉咙,呛咳几声,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厉泽衍,我知道你胆大妄为,不敬鬼神,可你母亲也不怕吗?”
她喉咙里发出桀桀的怪笑,挑衅地看着他,目光阴毒无比。
……
厉泽衍被狱警强行带了出去。
看到顾轻轻,他紧绷的身体才略微放松。
“走吧!”他语气淡然,率先往车走去。
顾轻轻的眸光闪了闪,一言不发地上去,握住他的手。
白皙的小手,温暖柔软,像是三九天里的温酒,熨帖在心口。
厉泽衍压下情绪,缓缓道:“我没事了。”
“我知道。”顾轻轻点头,精致的小脸上满脸认真:“像秦斯曼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谁跟她认真谁就输了。你是谁?怎么可能输给她?”
厉泽衍菲薄的唇角扬起,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不用拐着弯劝我,你真以为我连个女人都摆不平?
“留她到现在,不过是这几年总是时不时心疼,有个人斗一斗,分散注意力,全当是打发时间了。而且有她在,什么女人也别想靠近我,比门神都好用!”
他语气难得轻快,如同在开玩笑,顾轻轻却心如刀绞。
她真的没想到,改变记忆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阿衍,对不起!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抛弃你们
的。”
她以为,忘记能让他过得好一些。
厉泽衍明知道她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演戏,都是为了孩子,心里还是觉得熨帖:“你知道就好。记住自己的错误,加倍补偿给我。”
顾轻轻看他像是真没把秦斯曼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由疑惑:“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厉泽衍自信地挑眉:“这点小事,还用想?早就有了。你不用操心我,有时间管好两个孩子和自己吧!”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嫌弃。
顾轻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你以为谁稀罕管你?!
离开看守所,厉泽衍去了公司,顾轻轻则直接去了监狱医院。
加护病房里,罗运蜷缩在床上,已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