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点了点头,道:“自然是。” 她知道赵叔敖这话主要是说给曹宁听的。 不过,在武阁癸场,有赵叔敖这个阁主,有那么多先生,就算给曹宁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伤了她。 赵叔敖这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才这么说。 也就是说,在其心中,她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曹宁这个士兵。 难怪他会如此想,她还没有在武阁中展现过真正的本事呢。 至于她和曹宁,孰输孰赢,那就要比试过才知道了。 受到这样气氛的感染,她不觉心中有些激动,与旁人对战,单纯为了比试较量,她……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她拿过了秦胄递过来的长刀,接收到对方拼命递过来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 秦胄的眼神她懂,就是让她莫要用尽全力,免得过于引人注意了。 显然,秦胄对她比赵叔敖了解得多,毕竟他在她身边那么多年。 再一看,围绕在她身边的长定率士兵们,虽然看起来严阵以待,但是神情也没有多少紧张。 她身边这些人,见过她在府中演武场训练的情形,对她有充足的信心。 她下意识看向杜凤句,见到对方对她颔首微笑,便知他是同样的意思。 郑吉合了合眼,心中平静至极,缓缓举起长刀对着曹宁道:“如此,便来吧。” 当她举起长刀的时候,无需过多准备,那些前世已深刻在她骨血和灵魂中的状态便已经出来了。 在所有人看来,长定公主这一刻的气势已经变了,周身凛冽,长刀颤鸣了一声,随即一股强烈的杀气迸发了出来。 最先察觉到这股杀气的,便是赵叔敖。 他眼眸倏地一眯,直直盯着郑吉,原本还带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长定公主这股气势…… 一个从小在宫中长大,没有经过生死历练的娇蛮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刀锋怎么会凝结出这样的杀气? 不应该! 跟随着赵叔敖一同而来的两位先生,也都肃然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吉,不遗漏她一丝一毫动作。 此刻,同样也举起长刀的曹宁,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憨厚的脸上,汗水滴落得更快了。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杀气锁定一样,即使是在这个刚开始对战的时刻,竟也一时难以挣扎。 正如郑琼所查探到的消息那样,曹宁作为关内卫的士兵,是因为立过军功才送来武阁受训,要知道,在军中,所有的功劳都是经过生死拼杀才得到的。 所以,他深知战场上那无处不在的杀气和浓重的血腥味。 此刻长定公主给他的感觉,令他一下子仿佛置身于关内卫战场上。 他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有一种正在生死之间徘徊感觉,就像以往无数次经历一样。 至此,他彻底收起内心那一点点轻视和傲慢,沉声道:“殿下,那就多有得罪了!” 说罢,他也不等郑吉回应,直接举起了手中长刀,猛地朝郑吉用力劈过去,丝毫都没有留手。 “啊……”癸场边上的众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曹宁怕是傻了吧?胆子这么大! 这一刀劈下去,长定殿下怎么能受得住?若是殿下真的受了伤,曹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甚至还有士兵想着:武阁中有没有太医在? 然而,出乎这些士兵的意料,“锵”的一声响起,长定公主手中的长刀竟然挡住了曹宁的劈势! 只见长定公主轻巧地往后一退,手中长刀便抽了出来,接着化守为攻,也像曹宁一样,举起长刀回劈过去。 这一刀,并没有像曹宁刚才那一刀那样充满压迫气势,仿佛是姑娘家随意用出的一刀,虽不至于无力,却实在轻柔。 “长定殿下可能是第一次与人比试,没有什么经验……”一个士兵见状,心里这样想。 长定公主刚才躲开了曹宁那一刀,想必是巧合了。 但是他看到阁主和其它武阁先生都专心致志地看着,自然也不敢出声。 正这样想着,他就见到曹宁竟然不住地往后退,长定公主手中的长刀像个影子一样,始终跟随在曹宁身边,最终在曹宁脖子一寸处停了下来。 曹宁颓然地放下刀,擦了满额的汗水,眼中的惊骇难以散去,喘着粗气道:“殿下,是我输了。我不如殿下多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速度太快了,在大多数眼人的眼中,只有曹宁步步往后败退, 而长定公主步步紧逼。 明明,曹宁的气势强横、刀法凌厉,却不住后退,这分明就是在故意闪避长定公主! 不少士兵咬牙,觉得曹宁孬种,既然提出和长定殿下比试,为何不用尽全力,这是对殿下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武功的不尊重! 但是,癸场这里稍有眼力的人,都不会这样想。 他们所看到的,并不是曹宁故意退让,而是根本无法可施! 长定公主的刀法看似柔弱,实则密不透风,如同一张刀网,织得密密实实,曹宁被网罗其中,就无法挣脱,为了闪避刀锋,只能步步后退。 这一点,纵然他们看得明白,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一方的武功修为、对阵经验要远远高于另外一方,才有可能一直压着另外一方打。 但是曹宁,是关内卫的士兵,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长定公主与之相比,真的要高那么多? 赵叔敖等人觉得不可能,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的确是这样一幕。 秦胄按住了额头,内心满是无奈。 他已经提醒殿下要尽量低调行事了,殿下笑着回应,他还以为殿下听懂了,怎么殿下还是几招之内就把这个士兵给放倒了? 这下好了,殿下本来就万众瞩目,这下更是会被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