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
穆汉升出现在门口，正一脸担忧看着她。
姜且神情恍惚，巨大的悲伤裹挟着，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朝穆汉升伸出手，脚下重如千斤，难以前行，喉咙仿佛被人死死扣住难以喘息。
直到那只手抓住她，将她一把从虚幻中拽出来。
“你看起来很累，我送你回家吧。”
她靠在穆汉升的臂弯里，死死抓住他的手。
他突然皱眉，下一秒恢复如常。
“我好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幻觉。”
“没事的，你只是太疲惫，回去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他抚摸着她的头，眼眸深处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翳。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不会抵触自己的触摸。
但是刚刚，她和沈砚是那么亲密。
姜且靠在他怀里点点头。
门被穆汉升轻轻关上，两人依偎着离开。
房间里，沈砚冷眼看着这一切，满身寒意。
……
宴会厅内，拍卖会正式开始，灯光骤然变暗，所有光都聚在展台上。
直到下楼，姜且已经缓过神来，她跟在穆汉升身侧走着，看着他去的方向停下脚步。
“不是回去吗？”
不远处，卢欣正看着她们。
“她和我一起来的，我得送她回去，你说对不对？”穆汉升用哄小孩般的语气向她解释。
姜且没有立即回答。
她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笑容洋溢的女人，抿唇微笑，然后点头，“行，你送她吧。”
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姜小姐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吗？”
卢欣高调的声音在宴会厅响起。
姜且不得已驻足，数双眼睛向她看来。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作为谁的女伴而来，微笑转身，挺直坚毅的背脊。
“突然想起来，五爷托我瞧瞧今晚的压轴拍品。”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朝卢欣走去。
“那太好了，我也想看看这《永恒之心》能有多美。”
卢欣高兴地上前要去拉姜且的手，姜且不动声色地躲开，“不出意外的话，我坐第一排。”
她露出可惜的神色，“你在哪个位置？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拍品呢。”
姜且突然觉得能仗人势的感觉挺不错。
随即扬起歉意的笑，抬脚朝第一排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身后，卢欣一脸怒意，“哼，沈砚不在，我倒要看看会不会让她落座。”
不出卢欣意料，姜且刚走到写着沈砚牌子的座位旁，就有服务员出现阻拦。
“不好意思小姐，请问沈五爷来了吗？”
“他喝了些酒，回房休息了。”姜且微笑回道。
此时身边的其他人目光都看向她，眼里带着探究或是看戏。
“那抱歉，沈五爷没来的话，需要您在后面落座。”
姜且没想到这么高端的酒店服务员如此没眼力见。
但拍卖正在继续，她不想惹麻烦。
“请问需要我坐到哪？”她依旧保持着微笑。
“那里。”
姜且循着那人指的方向，正是卢欣他们身后的位置。
此时卢欣正嘲讽地看着她。
她有些犹豫，再次询问道，“我作为五爷的女伴也不可以坐这吗？”
服务员依旧指着那里一动不动，“很抱歉，希望您谅解。”
姜且不理解，但她依旧僵着微笑的脸朝卢欣身后走去。
路过他们时，穆汉升将她拦下，“你坐我这儿吧。”
“是啊，坐我们这儿吧，后面更看不见。”卢欣阴阳怪气。
姜且有些累，她摇着头，却被穆汉升抓住手腕。
“坐吧没事。”穆汉升道。
“是啊是啊，姜姜，别不好意思。”卢欣又道，“姜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姜且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觉得真有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汉升好心把位置让给你，你还不领情。”
姜且冷眼看着卢欣一脸圣母样刻意拉高声质问，然后又佯装无意般掩着嘴，又对引来周围人的目光暗暗窃喜。
“哎呦，有些人啊就是眼高手低，不知道见好就收。”突然许久未吭声的江玲冷嘲热讽着，“刚刚对五爷没分寸，现在就被抛弃了吧！活该！”
姜且倒是忘了还有这号人物，早知道刚刚就不逞能看什么劳舍子项链，转身就离开好了。
她单手撑着椅子，刚刚那一下，至今都还有些没缓过来，听人尖锐的嗓音，就开始昏沉。
江玲尖锐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赶紧坐下吧！别影响我们看《永恒之心》。”
“是啊，姜姜，快坐吧，别打扰人家。”
姜且在心底冷笑，究竟是谁先打扰的。
突然，台上传来异响，是有人上台了。
那人清了清嗓，一身精致打扮难掩脸上愁容。
“抱歉各位，在展出《永恒之心》前，我们需要向姜且女士郑重道歉。”
姜且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由诧异，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