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一愣。
她下意识垂眸看着仰着脑袋盯着手机的沈只只。
她捂着话筒朝女儿低声说了句,“我和爸爸说几句话,你先进去找苏姨好吗?”
“可是我也想和爸爸说话,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沈只只嘟着嘴巴,不想走。
容聆没办法,只好对着话筒那边说,“女儿想和你说几句话。”
那边顿了一下。
沈只只高兴地接过容聆的手机,靠在耳朵边,“爸爸,我好想你啊。”
快两个星期不见,乍然听到女儿软软糯糯的声音,沈西渡一时有些愣怔。
以前沈西渡在的时候,沈只只想靠近却又总是察言观色,这次他这么久不回家,思念让她忘记了彼此间的距离,只想表达自己对他的想念。
见他不说话,沈只只情绪低了些,但还是问出口,“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西渡哑着声音道,“过几天就回来了。”
沈只只立刻高兴了,“真的吗?”
“嗯,真的。”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
得到沈西渡的回应,沈只只兴奋的不得了,把手机还给容聆后蹦蹦跳跳的进别墅找保姆了。
容聆从两人对话中大概也猜到沈西渡承诺女儿了,拿起手机淡淡道,“希望你答应了她就要做到。”
沈西渡声音沉下来,“我说到当然会做到。”
容聆站在院子里,“找我什么事?”
“你和南月说了什么?”
容聆一顿,继而笑开来,明明是嘲弄的笑,可声音传到听筒里,却别有一种情调。
沈西渡站在落地窗前,俊脸绷着。
容聆收敛笑意,长发被秋风吹起,她的声音似乎也裹上寒霜,“安南月的野心和城府我很佩服。”
沈西渡垂目,“她的野心和城府比起你远远不如。”
“和她做的交易一早和你提议过,我没有藏着掖着,不如你们好好商量,我等你们结果。”
听着她疏淡的语气,沈西渡莫名觉得气喘不上来,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才好受了一些。
他嗤笑,口不择言,“你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儿子,倒是巴不得快点和我离婚,这时候就不考虑孩子了?容聆,我说过,要离婚没那么容易,除非你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换言之,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懂么?”
容聆握着手机的手指攥紧,骨节微微泛着白。
想到他曾说过的价值是什么。
耳边是他无情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打儿子的注意,我会让你女儿也得不到。容聆,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扔完狠话,他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容聆垂下手,视线飘向远方,沉郁的气息吹散在风里,转过身,缓缓走进别墅。
-
又是一晚值班。
自从安南月闹过后,专门来找她问诊的病人少了许多,以前一周一次的值班,这个月医院给她排了十天。
每一次值班她需要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
纪早听说后找她爸闹过,但是也于事无补。
容聆知道,职场本来就残酷,医院也是如此,她让纪早不要再找她爸闹,纪早也怕她爸为难,只好妥协。
容聆正穿上白大褂,纪早推门进来,亮了亮手中的蛋糕,“给你带点夜宵。”
容聆温柔地笑了下,“谢谢。”
随即拿着放进抽屉。
“你怎么还没下班?”
纪早在她桌前坐下,“好些天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
容聆垂眸看她,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开口寒暄。
应该说,她们彼此间熟悉到不用寒暄。
见她这么看着自己,纪早也就没忍住,“我看到沈西渡和那位初恋的新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打算这么忍着?”
容聆笑着坐下,从笔筒里抽出笔填写单子,写完后才淡淡道,“没打算忍着,只是能做的有限。”
离不了婚,儿子也要不回来,她除了放两句狠话,做点膈应他的事,其他的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她本来想着因为孩子,如果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最好,但从沈西渡的态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把孩子给他,想起他的威胁,她叹了口气。
纪早一早看不惯沈西渡。
这人就是贱。
心里有着人,却护不住对方,被家里一逼就妥协,害了容聆,也害了孩子。
他若是果断和容聆离婚,和白月光双宿双栖,她还能高看他一眼。
现在把容聆逼到这个地步,想想就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刀。
她愤愤啐了口,“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即使知道是鸡蛋碰石头,但容聆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公正。
想到嘉辰这些天的样子,容聆眼神收紧,“你有没有法律咨询方面靠谱点的朋友?”
纪早愣了下,她以为容聆要咨询离婚,遂解气道,“你早该如此了。你忘了我有个高中同学是律师?就是那个周航,他挺有名的,还是十佳青年。我把他推给你,你先问问情况。”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