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门汀略一挥手,被扎成刺猬的巨兽缓缓沉入水下。她没再回头看这边的情况,信步走回了岸边。
到了众人近前,她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在场众人都回过神来,纷纷摇了摇头。
笹百合只觉得自己有点如梦初醒的感觉,艰难地开口问了一句,那个怪物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克莱门汀轻松地回答。
“啊,我正要解决,没事,别担心。我知道生命死后的怨念容易污染环境,但我还挺擅长物理驱魔的。”
“对了,稍微离海面远一点吧,海浪马上要上来了。”
一边说着,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话,雷龙向岸上又走了几步。
大多数人仍然不明就里,但受到刚才的震撼影响,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她的话。但海上此时风暴俱歇,他们想不出海浪还会因何而来。
正在人们疑惑之际,海面突然像煮沸的水一样滚动起来,似乎海面下存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下一秒就会将岩浆倾泻而出,把整个海面都一起点燃。
之后,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和顺着地面传来的震动。金色的光芒透过重重海水,依然激射向了天空,很难想象海面下的深水中究竟发生了一场怎样的能量流动。尽管触发这场爆炸的主使有意改变了方向,但地面仍然被传导而来的波动影响,微微震颤起来。
爆炸将海水一起抛向天空,掀起几人高的海浪,看起来像是另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残余的金芒调转方向,与海浪对冲,使后者的高度肉眼可见的下降。经过这最后的防护,海水上涌的力度也弱了不少,最终拍打到岸上的浪花看起来只像是水量过于充分的激流勇进。
克莱门汀的站位侧对着这些冲击上岸的水花,她朝身侧单手开伞,附着了元素力的伞面撑开一片防护的幕墙,将朝着这个方向扑来的水流尽数阻挡了回去。
笹百合见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这也在计算之内吗?”
克莱门汀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虽然不理解,但秉承着不能把话掉到地上的原则,她还是给了回应。
“这是最后才想起来控制影响范围的,要说计划的话,没有。倒是最后变招浪费挺多元素力的。但我不缺这个,就这样吧。”
除了惊叹,天狗一时找不出其他的回应。
水流激荡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在这天将要结束的时候,风雨已经停歇,海面也恢复了平静。
克莱门汀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处理的问题之后,愉快地准备下班。
“今天天色已晚,探索队又受了惊吓,诸位都早些歇息吧,完工也不急于一时,修整一番,明后天再开始都行。”
“哦,还有个问题,刚刚那一下,我不确定有没有把海里的礁石障碍炸出个好歹,画航海图的事恐怕要你们重新勘测一番了。抱歉,如果因为这个遇到新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想办法的。也不用赶进度非要如之前的期限完成,安全第一。”
众人纷纷应是,作鸟兽散去了。
克莱门汀下班一向非常积极,和笹百合打过招呼确认对方没有什么要说的事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得旁边的天狗根本都没看清她施法的前摇,只好再次感叹了一下对方真是出乎意料的厉害的术士。
之后的几天,一应工作都尽数展开,有条不紊地被推行下去。
对参与实际工作的天领奉行士兵来说,这位新上峰显然很善解人意。下班很快,从不给人加班的机会;实力很强,能给几乎一切问题兜底;过程中出现需要请示的问题,对方会第一时间做主先斩后奏;过程中对方情绪稳定,从来不会因为事情发展的不顺利为难任何人,很能就事论事。
笹百合也深觉这位同僚友人意外地靠谱。虽然看起来什么事都不太关心,但实际上又能敏锐地注意到大多数她想了解和观察的地方,达到最终的目的。如果让他来评价,这位友人一定是很厉害的执行类人才,不管什么事情,如果有她一起来办,都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一定会有人兜底所以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的安心感。
在之前那次仓促的交谈之后,二人也偶尔会聊些闲话了。
有一回,笹百合又想起法术的事,说起狐斋宫不那么靠谱完全的讲述。在狐斋宫嘴里出现过的不需要吟唱的施法只是用来净化邪祟,上次看到瞬发法术一通攻击能乱枪插死老巨兽的时候,他被实在的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自己来是做保护神使的大将,没想到大将反而是被保护的那个。
克莱门汀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捡出一句玩笑话回应了笹百合的感叹。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在当神使,还是能处理怨念嘛,你就说净化没净化吧。只不过对方要是听不懂道理,我还略通一些暴力而已。”
“至于法术的事,其实不是不用吟唱,是我以削减威力为代价取消了这个步骤,因为我总觉得,出招之前还要念出一大长串招式名,实在是有点尴尬。特别是很长的咒文,念起来好像在说,我准备发动一次厉害的攻击,你快来阻止我。”
“也对,我怎么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