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讨论深入,人们开始重新审视数字研发的价值。
特别是当他们发现许宁提供的模拟数据与实际试飞记录高度吻合时,态度转变尤为明显。起初带着怀疑而来的人们,在听完详尽分析后,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这时,杨知书示意会议继续。“常博士,你今天的演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林欧华在一旁感叹道。
“就连一向对我们持保留意见的徐进教师今天也未多加质疑。”
“老一代对于新技术总是需要时间适应。”许宁平静地说。
“关键在于用事实说话。”
随后,杨知书宣布:“基于今天的讨论,我们将重点关注带弹状态下副翼反转现象的具体发生条件。
尽管这意味着项目可能会延期,但我相信这是必要的。”
正当大家都担忧起项目的未来时,许宁再次发言,提出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许宁提出了一个简洁明了的计划,将副翼反效的试飞测试分为两个阶段,这番话立即吸引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目光。
此刻,他不再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质疑眼神。
许宁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关键在于我们的计算是否能够准确反映实际情况。因此,我们可以分两步走。”
他建议先选取一个相对安全的飞行条件,例如12马赫的速度和10度的攻角,来进行初步测试。
“我会计算出在这种条件下机翼上的气流模式,然后我们进行一次试飞。”他说。
“如果实际飞行数据与计算结果相匹配,那么我们就有了信心,可以进一步尝试更接近副翼反效发生的条件。”
这样的方法灵感来源于先前603研究所采用的技术,他们也使用了相似的分阶段策略来测试主动颤振控制系统,既提高了效率又保持了风险可控。
尽管这种方法并不如逐步逼近那样谨慎,但总研发师杨知书已经准备好承担这份责任。
就在许宁讲完他的提案后,一位年轻工程师提问:“您的第一步听起来可行,但要怎么验证您计算出的机翼上表面气流呢?”
还没等许宁回应,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徐进便插话解答:
“我们过去在歼8b项目中,曾利用在机身上贴毛线的方法来观察气流,有效解决了振动问题。同样的技巧可以再次应用于此。”
徐进对新技术持开放态度,并且对许宁提出的方案表现出浓厚兴趣。
许宁点头赞同:“正如徐工程师所说,我们可以在特定点位贴上毛线,同时安排一架双座飞机伴随飞行,以帮助观察气流状况,从而验证我的理论。”
这一创新性建议得到了包括徐进在内的多位专家的认可。有人甚至指出,该方法与近期镐京地区报道的一项先进技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会议室里,杨知书趁着有人提到603所的话题,顺口说道:
“大家可能还不清楚,603所刚报的那个重要成果,其实是由许宁博士主导完成的。”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关于新舟60项目的传闻不少,但由于正式的内部宣传还未展开,很多细节依然鲜为人知。
除了几位高层外,几乎没人料到,这成果背后的关键人物竟是来自京航大学的一位年轻人。
“是他啊”
“年纪轻轻就成为首席贡献者,真了不起”
在场的工程师们平时对学术论文兴趣不大,但对于由总公司或国防科工委认可的重大成就,则是心向往之。
能够参与其中并被记录在案,已是莫大的荣耀;而许宁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站在了这样的位置上。
随着议论声渐渐平息,杨知书轻敲桌面,宣布:“鉴于已有先例可循,我支持许宁的方法。至于试飞人选”
“既然计算工作由我承担,那么我也愿意执行这次试飞任务。”许宁坚定地说。这不仅是出于责任感,他还渴望亲身体验战斗机的飞行感受。
“如今的技术条件比过去优越多了,我可以携带相机记录下原型机翅膀上的气流形态。”
以前,像顾永芬这样杰出的研发者只能用望远镜观察,但现在有了高性能相机的帮助,可以更方便地拍摄资料供后续研究使用。
经过简短商议后,杨知书补充道:“我们原则上支持你的提议,但你需要通过空军体检确保身体健康才能进行试飞。”
对此,许宁欣然接受,毕竟在他之前参加空军招募体检时,唯一的小问题是牙齿排列不够整齐。
就这样,一场原定为普通进度汇报会的会议,在许宁的参与下变得格外丰富,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所有试验的具体安排都得到了确认。
会议室内,关于机翼效率的测试安排敲定了。
杨知书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常博士和姚博士,请你们带领数字化研发团队尽快完成流场模拟。
至于飞机的事宜,我会联系空军,借用一架歼教7。”
他接着补充:“其他小组的成员,请继续推进各自的工作。
一旦副翼反效的问题得到确认,我们会进一步探讨解决方案。”话音刚落,便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