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不精致的燕七用手里仅剩下的那支箭在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夏西楼后心上不精致地扎了一下,人造血飞溅,夏西楼out。
然而两个人一个崴了脚一个遭受了字面意义上的碾压,一时半刻谁也动不了,就只好继续一个坐着一个趴着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我说你怎么会从上头掉下来啊?别告诉我你是爬墙上去的啊!身为一个女孩子竟然会爬墙我对你的成长经历由衷地感到好奇啊!令尊是哪位大人啊?官居何位?肯定是员武将吧?是吧是吧?哎,你家里有没有人来看你比赛啊?你猜他们看到你爬墙回去会怎么对你?我跟你说,有一次我去城外钓鱼忘了时辰,到了大半夜才回去,进了内宅不敢走正门,只好爬墙跳进院去,结果正让我老子逮了个正着,你猜怎么着?我家老爷子直接把我挂咸鱼一样挂墙上一直到大天亮啊!不过我觉得以你这个身材是没办法挂到墙上去的,你多少斤啊?看着倒好像是比上回瘦了不少,说是肺鱼吧已经有点不大合适了,让我想想应该换成什么鱼哈……大头鱼呢你头也不算大,要不石斑鱼?罗汉鱼?娃娃鱼?哎你去哪儿?为什么爬走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爬行的动作像什么动物啊?你有没有见过海狮?你捂耳朵干嘛?你看我口型:你——捂——耳——朵——干——嘛?你为什么不说话?崴脚崴得失声了吗?哎唷你的身体可真神奇……”
“救命……”燕七万念俱灰地扑倒在地,一定是她刚才用箭戳这人的部位没戳对!这是不小心启动密集聊天模式了吗?!这特么哪里有一丁点像神圣不可侵犯的大神啊?!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接地气儿都接到入地三尺的话痨重症患者啊!
元昶找到燕七的时候,那小位靠在墙根儿已经快睡着了,夏西楼背着一后背血扁在不远处的地上,嘴里呜哩哇啦地说个不停。元昶自不理会他,只管走到燕七跟前儿蹲下:“伤哪儿了?”
以燕七的迟(爷)钝(们儿)属性,如果不是伤得重了是不会等着别人来帮的。
“脚腕儿好像错位了,我就没敢乱动。”燕七道。
“哪只?”
“左脚。”
元昶二话不说地扒了燕七脚上的靴子,顺便偏了偏身,将夏西楼和这个方向的观众的视线挡在自己的背后,略微捋起燕七的裤角,将袜子脱下来,一只白白嫩嫩肉肉小小的小猪蹄儿……咳,小脚丫子就曝露在了眼前。
“是错位了。”元昶道,伸手轻轻捏住燕七已经肿胀起来的脚腕,小心地揉捏,慢慢地旋转。
“天很热吗?你耳朵根都红透了,”身后的夏西楼还在不停嘴地说话,“照理说秋老虎早就过去了啊,不过你们会功夫的火力壮,刚打了一场下来会热也是正常的。哎我说到底谁赢了啊?我趴在这里看不到哪方的旗子被竖起来,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我们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没办法啊,我们战斗力不行,但是我们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比如打水战的话我敢说你们胜算是不大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书院挨着湖啊,我们没事就到湖里游水练习吧啦吧啦吧啦……”
“你忍一下。”元昶这厢低着头压着声,垂着眼皮不看燕七,只盯着手里雪白滑嫩的脚腕,突地略一用力,听得“咔”地一声,骨头错位之处便复归了原位,“疼吗?”
“还好。”面前这小位还是意料中的一脸面瘫,元昶觉得这位怕是脚断了都不会动动眉毛。
“还是不要乱动,回去用夹板固定几天。”元昶继续低着头,赶时间似地给燕七穿袜子落裤腿。
“呃,你不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燕七看着脚上被穿成脚跟朝上的袜子。
“……”元昶不自在地抬眼飞快地瞟了瞟她,脸上多了几分羞恼,“事儿多!”
“我错了。”
本场对决的胜者当然是锦绣战队,然而留给观众们印象最深的还是夏西楼的那记精彩绝伦的弦月弯刀,和他被人用担架抬下场去的神姿。
燕七被元昶直接扛去了书院的医室,在拥有高大威猛外表的高越人医师的温柔治疗下,光荣地带着夹板回了家。
一进家门,每个见到她的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什么情况啊?上个夹板而已要不要这么不加遮掩喜形于色啊?!
“恭喜九爷、七小姐!”还有人这么对姐弟俩说。
燕七看了眼在旁边扶着她的燕九少爷,燕九少爷眼里也带着疑惑,“估摸着是给你挑好媳妇了。”燕七就道。
燕九少爷:“……”
好在大家还没有开心到打算让他们的七小姐一路瘸着蹦回坐夏居,早有二门上的婆子叫了一抬轿椅过来,燕九少爷扶燕七坐上去,令两个强壮的粗使婆子抬了,一路往坐夏居去,还未到院门口,正碰见给老太太跑腿传话的一个嬷嬷,笑着上来先给燕七和燕九少爷道了声“恭喜”,也没瞅见燕七脚上的夹板,只顾着笑道:“老太太请九爷和七小姐回府后去上房,有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燕七问。
“七小姐去了就知道啦!”好消息当然得留给主子来宣布,这嬷嬷可不敢抢这个好儿,忙就在前带路。
“你要不要先回房换身衣裳?”燕七扭头问她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