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猛烈,呜呜作响,如泣如诉,裹挟着棉絮般的雪片狠狠地砸向大地,放眼望去,皆是暗沉的茫茫白色。
玄虚门的灵船降落在北境最为庞大的都城——白夜城。
“嘶——”刚走下灵船的弟子,瞬间被刺骨的凉意侵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风雪肆意地扑打在脸上,吹得皮肤阵阵刺痛,将要失去知觉。
小弟子们纷纷运转灵力抵御严寒,时不时地侧目望向门中的两位长老。
姚江月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边缘绣着金色丝线,裙摆被狂风扬起,犹如一朵绽放的彼岸花,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格外夺目。雪花靠近她时,被其灵根之力瞬间融化。
再瞧柳含秋,纱制紫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大开的领口被风灌入,身上的首饰被吹得叮当作响,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
只消多看一眼,魂都要被这女人勾走。
柳含秋双臂交抱于胸前,凑至姚江月身旁,挑起柳眉说道:“哟,姚长老,火灵根还怕冷么?穿那么多。”
姚江月斜睨了她一眼,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笑容,“愚者不知寒。”
“你!”柳含秋怒而抬手,欲抓向她的肩膀,然而那抹红色身影却早已料到她的动作,微微欠身,轻巧地躲过了她手上的动作。
柳含秋身后的时念一手拿着白色绒毛披风,急忙为她披上,又贴心地系好领上的缎带。
白夜城中居住着为数不多的凡人,自魔族来犯之后,这批凡人已从城中撤离。
弟子们被安置在城中,两位长老则前去与夏朝颜会合。
对于自己身受重伤的传言,夏朝颜自听闻之时起,便已猜到这是洛浮尘故意放出的消息。
为了将这场戏做足,她近来极少在人前露面。
屋中,柳含秋左右瞧着夏朝颜,见她连个皮外伤都没有,满心疑惑道:“伤在哪里?”
夏朝颜无奈地回应道:“本就没有受伤之事,这都是洛掌门的安排。”
姚江月早已知晓夏朝颜根本未曾受伤。
不然此次行动,又怎会只派遣自己与柳含秋前来,而不派顾云芝以及那三名暂居玄虚门的医修一同前来。
屋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雪白身影缓缓步入。
夏忆莲端着茶水,含笑朝两位长老打招呼:“二位长老,随意坐吧。”
柳含秋见到夏忆莲,颇感意外,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人怎会比玄虚门之人来得还快。北境刚传来消息,门中便即刻开始召集弟子,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便已然动身。
姚江月端着茶盏,轻轻抿着,目光在夏朝颜与夏忆莲身上来回游移,心中暗暗猜测着洛浮尘此次的谋划。
夏忆莲落坐在夏朝颜身旁,将茶盏推至她面前,目光落落大方地落在她的侧颜之上。
夏朝颜面色阴沉,一眼都未曾看向夏忆莲。
圆桌边围坐着的四人皆沉默不语,屋中寂静得只剩下茶盏磕碰在桌上的轻微声响。
“如今之局势……”柳含秋轻启朱唇,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
夏朝颜抬眸望向她,刚欲开口讲解近些日子魔族骚扰北境之事,却又听到那人再度出声。
“你二人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夏朝颜微微蹙起眉头,瞪了她一眼,心中暗忖自己着实不该对柳含秋的脑子抱有什么期望。
夏忆莲闻得此言,轻声笑了出来,回应道:“柳长老如此关心我二人之事,不胜惶恐。”
柳含秋自然是关心的,毕竟收了人家的好处,那乾坤袋还在她身上带着。
“魔族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姚江月将话题拉回正轨。
夏朝颜回道:“前些日子,魔族那边派出了一小队人马,不过十几人而已,频繁地骚扰边境。他们行动极为诡异,每隔几日便前来侵犯一次。每次进犯,虽然并未造成重大损失,但也使得边境百姓人心惶惶。”
姚江月微微点头,“魔族蛰伏多年,定然不会贸然出兵大举进攻,前日之举应是试探。”
仅仅是这样的试探行为,便已然引得九州各大宗门高度警惕。
“边境前线那边,我已派遣二十名弟子,与仙道府的人共同监视。”夏朝颜的目光投向面前的两位长老,沉声道:“玄虚门精锐暂且可在城中静观其变。”
姚江月:“此次玄虚门前来的阵势浩大,魔族那边想必已经收到消息。”
江千辞身着一身月白色绒边长袍,与沈言清一同漫步在城中。
“妖族应当明日便会抵达。”江千辞迈着步子,长靴踩踏在地上的积雪上,发出阵阵咯吱声。
“唐家三人此次无一人前来。”沈言清的语气随意,却意有所指。
江千辞笑道:“她的私心,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么?”
“她”指的是洛浮尘。
将顾云芝留在玄虚门,身边还有三位医修相伴,她的意图已然再明显不过。
江千辞仰首望向漫天大雪,看着这片沈言清出生的天地,阴沉寒凉,压抑至极。
她勾上沈言清的手,指尖在她冰凉的手指上轻轻揉搓,将点点暖意渡给她。
远处一道身影映入二人眼帘。待走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