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榛瞧着今日的两人有些怪。
沈言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手中的枯枝已断过好几枝,身后的桃树枝条都被折没了,只剩了个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那。
江千辞面上虽然还是那般温婉的笑意,但总觉得她眸中有些闷意。
被风雨侵蚀过的小院又被江千辞恢复原状。
在水灵根灵力的作用下,屋后那片花生田地很快便结了些嫩果。
曹榛手中剥着花生,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游移,心中满是好奇。
“还有些不够熟,若是有个木灵根修士在,恐怕三两天便能成熟结果了。”曹榛如此评价着手中的半熟花生。
江千辞点了点头,机械地将手中的半熟花生送入口中。
清新香脆又带有微微的甜味,口感有些独特。
只是这一丝甜味,又让她想到那日,被送入口中的丹药。
见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曹榛眯起眼,侧探过身子,小声问道:“吵架了?”
江千辞晃过神,转头对上曹榛满是好奇的目光。
“嗯?前辈说什么?”
曹榛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这几日未见,她修为增进那般快,你们可是做了些什么?”
“嗯......”江千辞垂下头,目光瞥向别处,“也没做什么,不过吃了些丹药。”
曹榛挑起眉梢,问道:“什么丹药竟会有如此功效,能让她在几日之内修为大增?本座也想尝尝看。”
“吃完了,若前辈想要,我下次炼制一些给前辈送来。”
见人不肯松口,曹榛自觉无趣,便又靠回摇椅上,目光落在沈言清身上。
曹榛动了动手指,清霜剑在她的操控下,剑势愈发猛烈,打的沈言清节节败退。
江千辞捻着半熟的花生,默默剥着。
自那日她昏过去之后,醒来时已是第三天傍晚。
抬眼便看到,沈言清侧躺在她身边,睁着眼瞧她。
幽蓝的双眸中泛着疲惫,与那双冷如寒潭的眸子相视。
江千辞一眼就看得出,沈言清眸中写满了不悦。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刚要开口,她那枕边人突然就坐起了身子,自顾自的开始穿衣裳,下床束发洗漱。
而后,她又将江千辞的衣服放置在床边,自己推门而出。
江千辞坐起身,瞧着身上满是吻痕与齿印,还有一些青紫色的掐痕,没一块好地方。
她拉过床边的衣裳往身上套。
小半个时辰过去,沈言清端着几道菜进来。
江千辞已穿戴整齐,端坐在桌旁。
瞧着人带来的八菜一汤一大碗饭,江千辞愣了一瞬。
她微微低下头,又悄悄抬眼看向沈言清。
只见沈言清冷着脸,坐在桌对面,目光正盯着自己。
江千辞似是个犯了事的恶人,面前这顿盛宴就像是临上刑场前的最后一餐。
拿过银筷,江千辞小口吃着。
初入口的一瞬,她便已尝出这菜出自谁手。
吃过几口,眼瞧着对面那位行刑官仍是板正坐着,丝毫没有动筷之意。
“阿言,我吃不下这么多,你也吃。”江千辞垂着头,小声说道。
那行刑官惜字如金,只道:“你吃。”
这两个字,比这几日的风还要凉上几分。
菜品一一尝过,饭也吃了大半碗,味道虽然极为鲜美,可食用之人,却无心品味其中滋味。
银筷落下,放在碗边,轻触起一声细微的响动。
江千辞挺直了身子,双手落在大腿上,仰起头,准备奔赴刑场。
“阿言,你听我解释。”
沈言清眸光直视着她,冰姿雪艳的清冷面容之上,除却不悦,没有旁的神情。
江千辞开始狡辩:“我想着,你那般压制着自己,到头来,只怕会被心魔反噬。加之你我双修,本就可以提升修为,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冷面的行刑官薄唇轻启:“合欢散灵液?”
江千辞回道:“本就是我炼制的东西,我试试药效罢了,也无不妥之处。”
顿了顿,她接道:“更何况,我不是拿了旁的丹药做后手。”
“花婉容教你的?”
眼前这人生起气来,连尊称都不再叫了。
江千辞语气稍有不足,小声道:“并非是花宗主所教,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
沈言清忽然厉声斥道:“你我身在这处,而非玄虚门。这里既无顾长老,又无唐阁主。若你的毒,我解不了,你要我如何是好?”
被斥责的人越来越心虚。
穷途末路的下策,孤注一掷自然是有些风险。
江千辞渐渐软了下来,娇声道:“阿言,此番是我未曾考虑周全,但现在不也安然无事。”
说罢,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沈言清身前。
江千辞勾上她的脖颈,坐在她腿上,将脸靠在她肩上蹭个不停,拖着尾音撒娇道:“阿言,莫要生气了。日后我不会再这般了。”
沈言清一动不动,不像先前那般会搂着她的腰腹。
只听她哼出一声,道:“日后,怕是你会做的更过分。”